梁青顾哪里还顾得上低不低贱啊,脑子里只想到之前萍儿说“伺候不好就要打板子”这种话。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谁想到偏偏在这儿阴沟里翻了船。
“没有!”
她除了打死不认也实在没想到别的神秘好办法:“奴家一个小女子独自在外又怎会不要命的得罪像连郎君这般的富贵人?”
连慕脸色缓和微微点头,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梁青顾喘了口气,眨眼说道:“奴家选用这牛乳,自然是觉得这牛乳口感好,味道佳,怎会故意捉弄人?”
“牛乳这种低贱的奶你还敢说味道佳,这是人喝的东西么!”管家怒。
梁青顾连忙打断,眸中也浮上一层委屈:“管家你自己也尝过了,自己也说好喝来着,为何现在却说不好,明明方才来时你也很满意这味道。”
管家一时语塞,倒是连慕挥了挥手让管家先行退下。
整个小院中只剩下连慕和梁青顾二人,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梁姑娘,你说着牛乳的味道好,难不成你喝过?”
连慕见管家没了身影才开口,脸上多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梁青顾微微点头。
这牛奶自然是喝过,这东西在她那时代已经算得是和矿泉水一样常见的饮品。
况且这东齐的牛乳更是纯天然,口感比她那时代的牛乳更要棉滑可口。
“当然,母亲生下我后为了保持身材都会选择用牛乳来喂养。”
只不过这牛乳是爹地从国外运回来的奶粉,和现在这直接挤出来的牛乳自然还是有些不同。
连慕骤然呆住,嘴唇微张,就连瞳孔也在微微颤抖。
这是……心疼?
梁青顾有些怀疑的皱眉,这连慕跟传言的有些不一样啊。
本以为知道是牛乳后悔直接乱棍打死,谁想到这男人竟然快哭了!
“自己的孩子却不养育,反倒是用牛乳代替。没想到令堂这般狠得下心。”
梁青顾脸色有些微微尴尬,只好小声道:“也还好吧,正常……”
她说的正常是大家都这么做见怪不怪所以正常,可这连慕却不这么认为,他以为梁青顾口中的正常是指的自己已经习以为常,顿时眨了眨眼,似乎在憋住自己的情绪。
听到这么一番话之后的连慕并没有再过问她其他家事,反倒是回到石凳上有许些短暂的沉思。
“梁姑娘如今住在何处。”
突然的话题专挑让梁青顾有些微微的摸不着头脑:“连公子此话是何意?”
连慕叹息,嘴角勾着弧度淡淡道:“之前听闻梁姑娘住在客栈,一个女儿家哪有长久居住客栈的道理,我们连府刚好在招一个专门做豆羹的厨子,若是梁姑娘愿意,在下就将姑娘买下一直呆在这连府做豆羹可好?”他抬头看了看梁青顾有些抵触的模样,又接着说道:“来连府不用担心每天的客源,更不用在客栈里面花冤枉钱,若是梁姑娘愿意就请开个价吧。”
梁青顾轻轻咬唇,面露难色。
这古代人就这么喜欢人口买卖么?
她不过是想来梁府狠狠敲诈一比,并没有想过要直接常住于此。
“连郎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虽说这牛乳说出去不太好听,但也算是我的秘方,我这一碗豆羹可比平城里一桌酒席还要贵,我若是自己在外单买说不定还赚的多些呢。”
连慕愕然,但却立刻转露笑意:“看样子梁姑娘是看着我连府小觉得我连慕开不起价了。那么我给姑娘你一个数。”说着他便在伸出手指摆了个姿势:“四斛,四斛珠子你看如何?”
“公子!”
还未等梁青顾做出回应,管家在远处传来的声音便立马打断了他二人的思绪。
“公子,浮商公子来了,而且拦都拦不住……”
梁青顾随着声音看去,只见管家身后紧跟着的便是一袭墨蓝,身上更是用黑貂绒缝制的皮毛。
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
转眼,脑子里又浮现出萍儿警告的模样,难不成他还因为自己给别人煮碗羹就生气了?
“浮商兄,好久不见,今日怎会这般急着到访?”
连慕笑着转过身子轻描淡写的问着,但梁青顾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压抑住的怒意。
不过也正常,这池胥不等通报就直接进来了,跟私闯民宅没两样,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生气。
池胥并未答复与他,反倒是冷着脸快步走到了梁青顾的身边,两人切近,居高临下的眸子里透露着明显的阴沉。
“本来没想来的,只是不知为何贱内突然来了你们连府,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闯了进来。”他的话虽然是对连慕所言,但眼神却紧紧的盯着梁青顾,嗓音极其低沉似乎也在克制这怒意。
贱内?
连慕的脸颊骤然抽搐了一下,眼底更是明显的怒意:“前几天就听闻这闻名天下的浮商君娶了位夫人,还在想是哪位女子有这般好的福气,却没想到尽然是梁姑娘。”
他手心攥紧瞟了眼梁青顾又对着池胥说道:“只是梁姑娘她却说自己是卖豆羹的,所以在下这才会错了意。”
梁青顾脸色骤然变冷,抬着眸子眼中写满了指着:“故意的?明知道我今日会赚三斛珍珠回去,现在却刻意拦我的路,浮商公子,你这很不人道吧。”
她紧紧咬牙,心里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拳,之前在听簪园里喊他夫君时他嫌恶心,现在倒好,当着外人的面称呼她“贱内”?!
“你才贱呢!”
池胥并不想和她在这跟她斗嘴,只是攥着她的手就将她直接往外带。
而梁青顾此时也十分不给面子,当着连慕的面,便狠狠的将手一甩,两人拉开了距离。
“浮商兄,看来你们夫妻二人并不和睦啊。”
连慕的怒意稍稍缓和了不少,心底更是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庆幸。
池胥很想反驳,但一时间却突然又时候不出话来,总觉得自己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反倒是梁青顾显得极为大方,慢慢走到连慕的面前微微欠了个身子:“连公子,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我为说明身份就先在这里赔罪了。只是有件事情我想向您确认一下。”
连慕挑眉好似看戏:“但说无妨。”
“方才连公子可是说要四斛珍珠买下我,让我再连府做豆羹?”
连慕没见一拧,极不自然的看了正在发怒的池胥一眼,但还是慢慢点头:“是,却有此意。但那也是在不知情你是池家夫人的情况下,如今知道了你是浮商君的女人,我连某又怎敢动得?”
这话看似对梁青顾所说,但他的眼神却瞟向池胥,言语中不仅没有尴尬反倒还多了一丝挑衅。此时的池胥神色稍稍转变了一些,更有些不可置信的小瞥了梁青顾一眼。
“如此,多谢了。”
梁青顾神色极为坦然,看了站在她旁边的池胥一眼便直接走出了连府。
刚出连府萍儿就直接朝她跑了过来,脸色更是露出了难得可见的担忧:“青娘子,还好你现在没事,你要幸亏主子将你给带出来了。要不然只怕要出大事。”
梁青顾撇眼不想看身后的人:“谢他?方才他也听到了,我本来可以赚四斛珠子的,现在倒好,他的出现让我白忙活一场,不仅珍珠没有了,成本都给赔了进去。”
梁青顾抿嘴,有些嗔怒的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在大路上不嫌丢人?
将其拉回马车内后才压制着怒意咬牙说道:“你是我池胥花钱买下的人,岂有转卖他人的道理,就算要卖那也是我亲子脱手,还轮不到你在这为自己张罗。”
他坐在马车内双手抱拳捏紧,脸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