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蔼虽不会医术,但却也习过武,见梁青顾这般模样,也顾不上她难受,拉着她的手腕就给她诊起脉来。人的身上都会有一股气流沿着经络行走,但她注意到,梁青顾身上的气劲比正常人似乎快了些,一般只有在剧烈运动时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此时显然不应该。
“我喊府医过来给你瞧瞧。”温蔼,将她扶在床边,转身就准备走。
可人才刚转身,梁青顾就立刻将她的手给拉住了。拉的不是衣袖,而是手掌,一拽就不松手,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喘着粗气,睫毛也在不断颤动。
只是她并没有说话。
温蔼以为她是累了,或是一个人有些害怕作为兄长,照顾自己的妹妹也是责任,她扶着她让她平躺下去。可就在背脊触碰到床板的一瞬间,梁青顾竟然轻哼了出来。
那一声,娇媚酥软极了,就像是一块糖黏在心头突然滑开。
温蔼的眉头骤然拧紧,心里多了一份怪异。
梁青顾虽然行事不拘小节,但也绝非这种浪荡之人,这样在男人面前发出这等媚态的声音,况且这眼神,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显然,她被下药了。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这里是主君府,有人尽然敢在主君府动手脚,会是方才那个女人么?
他不敢确定,毕竟在这之前,梁青顾喝过茶,方才在小院子里,她也吃了桌上的茶点,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是缘由。
现在的紧要关头,并不是去查原因,而是给梁青顾解毒。
好在他发现毒跟气劲有关,若是能压制住她体内乱窜的气劲,也能缓解她此时的状况。
“得罪了。”温蔼将梁青顾重新扶起,手指大力按上她的背部的穴道,以此来控制乱窜的气劲。
可这力度对于此时的梁青顾来时,显然是吃不消。
扶起她时,还是一副柔软妩媚的模样,可当身上的穴道被一按,她竟然疼的挤出泪来。
“不要……疼……”
吃痛的声音里夹杂这轻微的喘息,听起来怪异极了。
温蔼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红晕。
梁青顾疼的胡乱扭动身体,她越是扭动,身体的感觉就越是让她愈发澎湃。
汗都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嗓音里带着哭腔,让人听着就生怜。
可现在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温蔼要是因为她喊疼就不给她运力,只怕后果会越来越严重。
见她手脚轮动,只好一只手将她两个手腕全部钳住,将她的手腕按在一旁支的床架上,更是用手肘将她的后肩给按着,让她贴着床架不能乱动。
这姿势,显得她的身姿曼妙极了。
温蔼平日里虽然温雅,但也并非没尝过“荤腥”的人,敲着她这声音和姿态,实在有些无奈的垂眸咽了咽口水,又运力集中了精神,这才在她的哭叫声中让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此时别说梁青顾了,就连温蔼也是一头大汗。
他虽习武,但武功并不高,像这种帮人运气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梁青顾的脸红极了,本就染了口脂的唇瓣,此时就跟快要滴出血一样。
她又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头上的双凤钗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轻轻摇晃,我见犹怜。
虽然气息是平稳了,她的意识还没完全恢复,只是不再瞎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温蔼也不在钳制他,从桌上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梁青顾就连端杯子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他伺候着,一点点将水惯了进去。
“我儿在里面?可有伤着!”
外面的声音突然想起,还带着一众的喧闹声。
温蔼眉心瞬间一愣,瞳孔暗的就跟黑夜一般。
看来,有人连他都给算计上了。
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只见大夫人刘氏眼角挂着泪就冲了进来,“儿啊,你哪里伤着了?”连忙又大声的转头对身后的人喊道:“府医,快给大公子看看!”
温蔼抓着刘氏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母亲,我好着呢,你哪里听说我受伤了。”
刘氏方才心里急的不行,进来也没仔细瞧瞧,可现在一见,似乎确实没怎么样,“可你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多汗,这天儿还没那么热。”
温蔼喉咙里哽了哽,却又立刻笑了笑,“这不是三夫人的寿宴要开始了嘛,突然父亲让我准备的寿宴花不见了一个,这才急着到后院找,跑出了汗,正准备来这房间喝口水歇息歇息,没想到母亲你们竟然带人来了。”
刘氏朝着房内看去,只见桌上确实放着一朵寿宴花,只是她的眼角又朝着他手中的茶杯看去。
这杯子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杯口出又一抹淡淡的红色,虽不起眼,但她隔得正好看个清楚。刘氏能这么多年一直稳坐大夫人的位子,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女人,看到这杯上的唇痕,心里已然有了猜想。
她又看了看身后的床铺,虽然有趟过的痕迹,但却并没有心里想到的那般凌乱,这才松了口气。可也正因为如此,刘氏也猜到了。
她被算计了,差点就中了圈套,过来害了自己的亲儿子。
心中怒火中烧,可偏偏脸上还不能做的太过于明显,只能狠狠的看了众位大臣一眼,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悦。
温蔼见到母亲的眼光盯着自己的杯子,这才发现被子上已经留下了梁青顾的唇印,连忙往自己的袖子里缩了缩。
可还没等他藏进去,却见母亲一把将那杯子夺了过去,更是直接转身到了杯水,对着那唇印的位子,抿唇,喝了下去。
喝完就狠狠的将本子往桌上一放,眼中全是怒意:“方才是谁在这乱说!今日是李氏的三十六寿,谁竟然敢胆大包天的说出这些鬼话!”
一干臣子立刻都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他们也是听人传的,传来传去,谁知道源头在哪儿呢!
就算有人故意这么说,那也不可能承认啊,刘氏自然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紧紧是因为心里不痛快,这怒意不可不宣泄罢了。
“大公子,你可见到池夫人呢?”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的时候,胡元姬突然开了口。
此话一出,刘氏的脸就立刻变了色。
温蔼的脸也瞬间冷的出奇,可既然有人问了,却也只能顺着话说下去,“你们没见到她么?她之前就出去了,想来已经去前院了。”
温蔼的眼神在人群里扫着,并不是装模做样的在看梁青顾,而是在寻找人群里的池胥。
可他扫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池胥的身影,这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出来。
池胥那个醋坛子,还好没在这,要不然一点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