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眸子一转,突然又笑了出来,看着梁青顾问道:“你为何不怀疑,是茨异为了陷害温蔼和敛欲,所以故意伤了自己,让我来惩罚他?”
梁青顾想都不想就可以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二哥哥还没这么傻。”梁青顾昂着头,如是道来:“砍伤二哥哥的又不是大哥哥和三哥哥,主君就算要责罚,最多也是失察之罪,并不能对他们又更多的影响,除非二哥哥能证明两位二哥哥昨日不在将军府。但是不能!因为昨日我们大半夜还看星星了,不知是我们,还有几个下人一起。”
没了这证明,就不能做出有力的打击,那自己平白无故挨一刀,亏不亏?
“况且,想要治一个失察之罪,大可直接说有刺客就行,见到了刺客,主君依然会怪罪。没必要让自己得不偿失。”
温蔼笑的柔和,眼中更是多了些欣赏:“那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为何?”
梁青顾连忙摇了摇头,这事儿她可不敢乱说。
“一来呢,青顾这儿也没个底,也没见过凶手,也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不过青顾这里有个猜测不知道父亲愿不愿意听听。”
“哦?”复须的眼里删除了明显的光彩,很显然,他又兴趣,“说来听听,看看你又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见解不敢,只是觉得漏洞太多。”梁青顾说的有些口干,咽了咽口水。
复须见了她的动作,将手中的茶直接给了她。
她可不客气,端着茶碗就灌了下去。
好好了一杯茶,品都没品,就当白水给喝了。
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之前的疑问我也说过了,那么我就按照之前的疑问进行猜测。
既然二哥哥没办法有效的打击到大哥哥,那么他受伤的意义在哪儿呢?所以这件事二哥哥也不知情,那么真的就是外来凶手么?我觉得并非如此。
若真是外来的凶手,为何不直接要了二哥哥的命。
如二哥哥所说,昨天他直接多开了所以未刺中要害,可若那刺客,又进入乾州府的本事,又有刺杀二哥哥的本事,怎会突然偏了手?
这可能性和太低了。虽然也不是没有。
但我还是往可能性大的地方猜测。那么这么算下来就只能一种可能了。”
梁青顾一遍说着,一遍咬着牙是这眼色。
复须很符合时宜的凝眉接话到:“有内鬼!”
“不错!”梁青顾连忙点了点头,“而且这样想,意图就很明显了。看看今日,我们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二哥哥没有找到凶手,大哥哥跪下还不到一刻钟就起来了,这就是今日的结果——没结果。可没结果就是幕后主使者想要的结果。”
虽然说得有些绕口,但复须却是彻底明白了。
这件事情没结果,茨异必然会觉得不公,自己受了伤险些丧命,心中的嫉恨对象却连跪都跪不了多久,心里断然会生恨。
恐怕生的不只是对温蔼的很,还有这他这亲爹。
而温蔼呢?
平白无故的被人拉倒乾州府,被训斥还下了跪,虽然他性子温和,但若说没有抱怨,也是不可能的。心中必然也会觉得不开心。
而他嫉恨的,自然是这他的二弟了。
二弟受伤,他要背锅,心里自然憋屈。
“所以,幕后黑手的目的是想要两人互相生恨?”
梁青顾思索着点了点头:“我猜着是这样,不过也不排除之前的少部分可能性,说不定真有可能就是西越人图谋,就连失手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毕竟两位哥哥争执起来对西越也有利。”
温蔼突然大笑了出来,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你倒是会说话,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还真是怕吃亏。”
“我这是谨慎,毕竟发生了什么没抢眼所见,也不能斩钉截铁不是?”梁青顾最害怕不是别的,而是太得罪人,她从商这么多年,习惯了说这种相对中立的话。
这样也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你倒是机敏,哪边也不想得罪。”复须笑着用手指了指,更是拿着个冰镇的果子丢在了她手里:“好了,你今日说的这些,孤回好好想想,这些话切莫跟其他人说才是。”
梁青顾拿着果子笑着欠了欠身,像个拿了糖的小丫头一遍,笑着走了出去。
一旁的丁福默默的叹了口气。
主君这偏心都快偏到肚子了。
对待几个孩子还真不是一个待遇。
主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占中立的人,他喜欢的就是有明确立场然后互相制衡。
毕竟站在中立,指不定就是墙头草了。
换做其他人,指不定主君都要气的拍桌子了。
偏偏对待着小公主,完全就是另一个模样,还给她吃果子,这根本不是一个待遇。
复须看着梁青顾的背影,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一直担心,梁青顾现在是池家人,跟着池家站了队,到时候若真出了事儿会殃及到她。
如今看她这般油滑,想来也懂得自保的本是。
这也就让他放心了。
池胥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她这么久才出来,难免有些担心:“可是说了什么?”
梁青顾笑着将手中的果子塞到他怀里:“没什么,不过是分析了下今日在场的情况。”
“你又去主君面前刷小聪明了?”池胥咬了一口,淡笑着问道。
这话听着梁青顾可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做小聪明。
难道她分析的这些都不对么?
“夫君又瞧不起我。”
池胥笑着长呼了一口气,在马车内找了舒服的姿势靠了下去。“这可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你以为你这点小聪明主君就没想过?”
主君是何等人,怎会不知道这种中间有蹊跷。
“主君向来分辨是非,一直以来都不会随意责怪人,你觉得为何主君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训斥大公子?”
听到池胥的这话,梁青顾的神色难免有些迟疑。
细细思索了一下,这才有些明白:“难不成是故意做给二公子看的?”
“自然!”池胥点了点头,抱着胳膊,朝着窗外看去。
二公子脾气大,向来记仇。
此事不管有没有结果,若是不让他满意,只怕会横生枝节。
若是在其他时候,主君可能还不会这般宠着他,可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时乾州——西越的邻地。
“这时候可不是让大公子和二公子横生枝节的时候。大公子脾气好,断然不会在这时候意气用事,但二公子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