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集他虽常年跟在池胥身边,但并不精与商道,所以并不了解梁青顾这言语中的深意。
不过萧澄的相信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毕竟萧澄也只是负责办事,并不掺和经营,这没来由的信任,倒是让她颇为感激。
凌格的脸总算有了些该有的神色,一双剑眉顿时拧住,这表情倒是让梁青顾比较满意。
“池夫人,你此话何意?!”声音里带着三分愠色,更是有些不屑:“果然女子不能当家!听说池家夫人要来时,我本还带了几分敬畏之色,但现在一看,与其他的普通女子没什么不同。”
梁青顾被她这般训斥倒也并不生气,反倒是靠着椅背,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慢慢点头:“说的好,凌楼主说的好啊。我确实也就是一普通女子,只是我这话说的对不对,凌楼主自己心里清楚。”她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
想要控制平城的货源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眼下除了问题的,可不知平城的商铺,还有各地方的货源都被乾元楼所限制,看来这乾元楼为了对付池家,依然是下了血本。
想要控制货源,只有几种方法。
第一,与供货商协作,签订合同,让原供货者不卖给池家。当然,这一条件下,乾元楼就必须给出比池家更高的利润才可成功。
第二,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将原货源的商品全部买下,这样就可让池家去进货的时没有东西可买。
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二,都是个耗费钱财的法子,当初池胥想控制货源达到控制整个平城商铺的效果也只能一个一个的动手。比如先从布料下手,等到布匹的商铺都倒闭了,在选择从首饰或者瓜果。而乾元楼却想一次性击垮池家,这中间所耗费的钱财可不是随意能算清的。
可问题是,他有这么多钱么?
四年前,池胥的发展让不少商铺全都凉透了。
短短四年时间,这些以及倒闭的铺子想要联合重整旗鼓并且达到控制市场的效果,根本没可能。
真当这现在还存下来的氏家铺子都是吃闲饭的?
梁青顾撑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凌格:“我这话可没乱说,还请凌楼主继续打压池家,两个月后,自然能见分晓。”快者根本不需两个月,一个月后乾元楼恐怕就撑不住了。
凌格笑着,眼中却泛着寒光,“池夫人此话何意!”
“凌楼主虽有这楼主之称,但说白了,乾元楼还是众多铺子汇聚而成,想来凌楼主手中所看到的数据也是有限的吧。”梁青顾底气十足,脸上的笑意明显。
这古代不似现代,乾元楼就像是股份公司的雏形,但是这中间管理的系统跟现代的一比,根本比不上。
那些个其他户主为了自家的利益,也断然不可能让她凌家一家独大。在池家上吃了亏,自然会心有余悸。
所以她肯定,其他的铺主断然不会将所有情况完全报备。凌格这里也拿不到全部的数据。
“凌楼主难道就不知道你们这么对池家需要耗损多少财力?虽然是有各地的铺主分摊,但他们为了能让其他商铺联合对付池家,即便入不敷出也得咬着牙撑下来。可以凌楼主这般精明的人,想来应该也有过怀疑才是。”
这句话就想戳穿了凌格的心思一般,让他的眼中的怒意再也藏不住。
陈集这才明白夫人的寒意,抱着佩剑笑着说道:“这也怪不得凌楼主,当初主子拆她铺子的时候他曾跪地求过主子,结果主子还是没把那铺子拆了,所以这凌楼主比其他铺子的所有人都嫉恨主子。”
梁青顾心里颇有些无奈,陈集这话说的,明明是池胥下手狠毒,怎么说的理直气壮!
不过也正常,无毒不丈夫!
她梁家对待竞争对手也从来没手软过。
凌格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屈辱感,笑了出来:“若真如此,池夫人大可在家里坐着等便是,又何须突然安排这次的面谈?说白了,也是池家撑不下去罢了。”
“负隅顽抗。”
“什么?”
“我说凌楼主在负隅顽抗。”梁青顾眸子一抬,嘴角边的笑意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极为冷漠的眼神:“之前我家的仆人还夸凌楼主是个狡猾的人,本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只是一个倔牛罢了。”
“你!”凌格咬牙怒道,但又立刻将怒气忍了下来,“那我到时要听听,池夫人到底有何见地!”
“池家不管怎说,根基在这,又有大司马做一口,也有西越王给的一张通行证。不管你们怎么打压,池家商铺虽会有损失,但并不是不能再有货口,大不了我们多花点钱,从西越那边再运货也不是不行,到头来,损失的还是你们乾元楼。”
梁青顾一口气说了大半,眼底是越发的不屑,明显将他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当然。我既愿意选择与凌楼主交谈,那么必然是有话要说。不管你们是不是入不敷出,但既然能用这么多资源控制货源,就证明了你们乾元楼现有的能力。如此,我们不如合作试试?”
“合作?哼!”凌格脸上青筋暴起,这仿佛是他这么多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与池胥是什么关系!
怎会与他们池家合作。这无疑就在那鞋底狠狠的抽他的脸。
“池夫人这话恐怕是说笑了。也许真如池夫人所说的,我们乾元楼入不敷出,但既然池夫人你来了。我也就有更好的法子了。”
他的眼底多了一抹恨意,唇边更是勾起了坏笑:“打压池家的商铺,要花不少的银子,我们也确实出不起。但是我们若只打压池胥,这法子是不是更有效?”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剑身出鞘的声音。
陈集和萧澄连忙抽出的剑挡在了梁青顾的身前。
凌格的眼里没有半点畏惧,更是笑的几近癫狂:“早就听闻这池家的六公子极其宠爱她夫人,也不怕得罪主君,就连公休也敢一拖再拖。若是我们乾元楼抓了他夫人,你说他池胥会不会疯了?”
“凌格,这位可是大司马府的女眷,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下手!”陈集凝眉怒斥。
但似乎并不起作用。
“咱们乾元楼向来差不多定所,就算是知道我们所谓,你们也查不出分毫。若不是我们故意暴露自己,恐怕你们现在连楼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凌格眼底带着明显的杀意。
“西越的珠子还有胭脂,不妨考虑考虑。”梁青顾淡淡的说道。
陈集急的脸都要红了:“夫人都这种情况了,你何须再跟他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