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这么简单?”梁青顾笑着站起了身子,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你好端端的往里面加酱菜做什么。”
端过来也就算了,她想占这个便宜,就随她,反正她也不是那么个小气的人。
可没想到这女连脑子都不长,好好的豆羹非要往里面加酱菜,香味没了,反倒把牛奶的腥气给逼了出来。
不会做菜好歹也要先尝一口啊。
阮棋在一旁沉默良久,见梁青顾说完这才慢慢开口:“三娘子,池夫人做的豆羹与平时吃的豆羹并不不一样,你家酱菜实在不妥,这豆羹可是甜的。”
“甜的!”刘梦婵一脸不敢置信。
梁青顾耸了耸肩:“不信?不信你自己尝尝。”梁青顾拿着勺子就舀了一点往她嘴里塞去。
刚进入味蕾,刘梦婵就忍受不住那恶心的气味儿呕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这才想起酱菜是自己加的,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事儿,可心里还是不甘心。
甜的豆羹,是人吃的嘛!
一定是她梁青顾,猜到她要端豆羹所以故意放了糖陷害她。
刘梦婵反正就认定了不是自己的错,心里想着就是被人给坑了。
梁青顾见她虽不语,却是一副不知悔过的模样,冷嗤一声,转过了身去。
池胥看着刘梦婵心里只觉得越发的厌恶。
眼睛白了一眼,对着下人吩咐道:“来人,将婵娘子禁足一月,不得发放月俸,一月不得添置新衣新饰,一月不得吃荤。”
“夫君!夫君!”刘梦婵吓得小脸一瞬惨白,禁足她能忍,不发月俸它也能忍,但对于一个女人,不能添置新衣新事物,这简直是最残忍的事,她就是在她那个旁支刘家也不知过得这般惨烈。
特别是正热的季节,冰丝薄衫正在赶制,马上就要发放下来了,这之后时候下了规定不让添置新衣,岂不是等于让她一个夏季都不能好过?
“夫君,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吓得连忙举起了手发誓,头上的发髻晃得东倒西歪,没了半分美感。
见池胥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模样,她又抱着阮棋的腿祈求起来:“阮公子,求求您网开一面,原谅我这次,让夫君不要罚我这么狠,求求您了。”
阮棋是个心软的人,虽然他确实看不惯刘梦婵这般模样,但一个姑娘家已经跪地求饶没了面子,自然也不好太过于苛责。
“浮商,要不……”一脸为难。
池胥看了看阮棋,又看了看地上的女人,“不必了,这是我们池家的问题,让你这个做客的来担待岂不是显得我们府上无半点规矩?”府上规矩是少,但不代表没有。
最重要的事,是她刘梦婵先触了人的眉头,这可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阮楠不敢为主子求情,只好拉着刘梦婵的手臂将其脱了回去:“娘子,您先别哭了,咱们回去再想办法。”
府上的人做错了事,自然还是得弥补。
虽然池胥和阮棋并没有再说什么,梁青顾心里也清楚,这时候自然得再重新备上一份喝的。
只是方才阮棋已经呕吐过了,心里恐怕已经对豆羹有了阴影,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接受,恐怕有些难度。
所以梁青顾命下人从冰窖里取来了四大块冰送入厨房。
“主子,你要做冰镇的东西,一块冰就够了,这另三亲故块要做什么。”萍儿看着那冰,大的出奇,一块做完还有多的。
梁青顾无奈的叹了口气:“自然是送到婵娘子、诗娘子还有绿珠那屋里去啊。”
“给她?主子您疯了,婵娘子方才还在推卸责任呢!”芙柳一听气的跳脚。
梁青顾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你以为她想啊,她恨不得给那刘梦婵屁股上狠狠来一脚,可有时候却不得不如此。
如今她既然当了这池府的主母,就得对得起这身份。
这些个做妾的没个教养,她必然得刻意做好些,来展现她这个做主母的素养和大度。
“别问那么多,送过去就是了。”
芙柳争辩不下,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小厨子们将那冰块切割成小块状,而梁青顾则是亲自将西瓜切成块,再有萍儿捣出汁水,盛放至有冰块做底的白金琉璃杯中。
因为放了不少冰块的缘故,梁青顾又适当了加了些糖。
炎炎夏日最适合的就是和这种冰镇西瓜汁了,不仅能解除颜色,还能祛除嗓子眼里的怪味儿。
“这是……”阮棋看着萍儿端过来的东西,眼里多了几分审视,这东西他从未见过。
红彤彤的,就是西越的葡萄美酒也不是这种颜色。
池胥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眼底还不时的透露这暖意:“青顾总喜欢在府上琢磨这些小东西,之前第一次喝我也是怕的,现在喝了一次到想着第二次了。”
这还是他难得对一物又如此高的评价。
就算是最出名的风酿酒,他也就淡淡的说过一句“不错。”
阮棋自然也是难得听到他如此直白的夸赞,迫不急得的就结果那汁水尝了一口。
不过是小小一口,冰凉的温度顺着喉管浸入心脾,令人发麻的燥热感瞬间就褪去了大半。
“果真是好东西!”阮棋眼里嘴里皆是夸赞之色,端着那琉璃杯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看着客人用的开心,梁青顾自然也是得意。
安抚好来着的心情,她也没必要在前院继续碍眼,在这里坐着还不如在屋子里躺着舒服。
有人得意,自然也有人示意。
三房的屋子里,哭闹的声音震天动地。
刘梦婵手里拿着杯子想狠狠的砸出去,但一想,池家的东西名贵,她不敢下这手,只好拿着软乎的枕头撒气。
本就热的浑身是汗,这一动,就更加心烦意乱了。
阮楠端着冰块笑着开了房门:“娘子,夫人那边托人送来了降温的冰块,您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吧,可别累着了。”
冰块已经被阮楠捣碎放在了盆中,端着喷子过来,一关上门,房里瞬间降了几个度。
可刘梦婵根本不临这个情。
今日她才被梁青顾嘲讽一番,现在就送来这冰块,这叫什么呢!
耀武扬威么!
她仗着自己是大方就这般了不起。
气的她狠狠的将那盆子一踢,冰块和水撒的到处都是。
“娘子您别动怒啊。”阮楠蹲在地上一个个捡回盆里,冰块这种东西不到三伏天妾室是很难享用的。如今有了这好东西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刘梦婵眼里恨极了,一双凌冽的眉眼好似要将人剥皮抽筋。
梁青顾,你就等着吧!
死也不会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