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眼睛一眯,微微的笑了出来:“那既然如此,我为何就不能去山月关了,就夫君又演技,我就没有了?”
梁青顾说着,就从包裹中拿出自己的胭脂水粉出来。
“我可还有这些。”
池胥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微微一愣,随后便是淡笑了出来:“你啊你,总是哪里不安全就往哪里冲,你真不怕自己的小命没了?”
梁青顾歪着头一把将池胥给抱住,用脸颊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就像只小猫一般,奶里奶气的:“这不是有夫君嘛,我跟着夫君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自己一个人才害怕,若是我一个人出了事儿,那谁来给我收尸。”
一说到这般不吉利的话,池胥的眼神就立刻严肃了起来。
想到当初梁青顾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山月关的时候,一颗心就立刻悬了起来。
是啊,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谁来保护她?
心中莫名的一紧,叹了口气:“那你小心些,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过去。”
梁青顾见他放宽了态度便立刻咧嘴笑了出来,拿出自己的包袱锁在一个角落里就快速捣腾起来。
这一次她不只是画麻子这么简单,这山月关的人都见过她,想要这般简单的敷衍可就难了。
先用铅粉淡淡的在额头上打底,再用毛笔沾着画眉用的黛色粉末,在和头上画出一道道沟壑来,配合着发白的铅粉,倒也颇有一种老年气色差的感觉。
“夫君你觉得如何?”梁青顾转身朝着他笑了笑。
池胥微微一咧嘴,眼中柔和:“若你老子真是这般模样,那还挺可爱的。”
“老子自然不会这样,老子会更丑些,到时候你敢嫌弃我我就揍你了。”梁青顾笑着说道,有用黛粉在脸上点了些老年斑这才对着铜镜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万一,梁青顾还特意买了些面粉洒在头顶,再用梳子梳开,看上去倒是有些花白的模样。
“你倒是可以乱真。”池胥笑着点了点有,更是歪着头温和的问道:“那你准备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一同上山啊。”
梁青顾抿嘴淡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日渐黄昏,只见山月关的山坡上有两个身影以前一后的走着。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子,拉着一个申请恍惚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男人,一点点的往山坡上挪动着。
直到进了营地,众人认出了池胥来,这才连忙给他们让路,并且将主君叫了出来。
“池胥,你和青顾可回来了。”复须急切的从房中出来,可一看眼前的人,心中立刻凉了一半。
眼前的人目光无神,脸色苍白,似乎丢了三魂七魄似的,若不是这一模一样的长相,复须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池胥了。
而他身边,哪里还有梁青顾,只剩下身形佝偻的老人,老人拿着破布帕子一点点的擦着眼泪,一点点的跪地哀求到:“主君,救救我家的小公子吧。”
“你是……”复须不认得此人,自然是多了些防备。
高将军见状连忙抢先一步的问道:“你怎么会与池军师在一起,还有池夫人呢?”
老妇人抬头看了高将军一眼,立刻哭的更深了:“我家夫人……夫人她……被顾欺逼迫跳楼死了,就连小公子,也因此而失了神,如今已经有些不认人。”
说着便见到池胥呆呆的晃了晃身子,嘴里轻轻念叨着:“青顾……”
复须一听青顾死了,整个人眼睛一白,差点向后栽去。
“死了……”一双眼睛立刻变红,众人还不知道主君和这池夫人有什么关系,但看了这模样,主君似乎对池夫人比对自己的公子还要好些。
梁青顾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哀伤,她这神色可不是装的。确实是感情所致。
一提到当日小金楼的事情,绿珠从她面前划过的身影又出现在脑海中,眼睛就忍不住的变红,让人看了也跟着心疼,不忍怀疑。
可唯独高将军拧了眉,淡淡道:“你是池家的人,可我从来没听说池家会有老马子做仆人的。”
梁青顾心中一怔,连忙哭的趴在地上道:“我是喊得是公子……我自然是大司马府的下人,我是看着我家小公子长大的,如今出了这事,我好不容易才将小公子带出来,若将军不行大可派人去询问大司马便是……”
如今这平城他们那里回得去,只见她理直气壮,大家也便不再多疑。
更何况池胥就站在他们面前呢,这等患得患失和的模样,他们已经看在了眼里。
复须的一双眸子似乎也跟着出了神,想到自己的女儿他还没来得及疼爱却已经身陨,心里顿时就想被剜了一块肉一般难过。
“青顾……”
梁青顾听到复须在喊她的名字,心中自然也有些不忍,想要快点说出真相,可周围人数众多,梁青顾只好道:“主君,可否先将小公子送回房中休息,老奴还有几件事想向主君禀报。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胆!”复须刚准备说话,高将军却立刻打断更是抽出佩刀来:“你身份不明的人却让主君借一步说话,是何居心。”更是立刻转身跪在复须面前拱手道:“主君,此人心术不正,还请主君将她轰出去。”
梁青顾心中一冷,咬了咬牙,好你个高将军,自己是奸细不说,还这般能演,真是佩服!
可好不容易梁青顾才上了山,自然不能如此前功尽弃,梁青顾转身看了看人群,只见这中间出现了一抹她熟悉的身影,这才连忙磕头道:“主君若是觉得不安全,可让大公子在场。大公子是主君的亲儿子,老奴信得过,其他人……”梁青顾转身看了看高将军,白了一眼道:“其他人我可信不过。”
“你!”高将军脸上一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尴尬的。
这还是梁青顾半年来第一次见到温蔼,不得不说,温蔼消瘦了不少,整个身子也跟着都单薄了。
只是那双眉眼还是那般温和,看着她的眼神和以前一样,并未变过。
复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梁青顾,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也罢,你们先将池胥送回屋内,你就跟我先过来。”
梁青顾不敢耽搁,连忙跟了过去,刚进屋内,梁青顾就立刻站起了身子,用了平常的声音急忙道:“父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