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或许吧。”沈端和随便说道。她是真的已经不在意那些事情了，前世她的确是没有将栖吾国这个国家守护到底，但她却也是给栖吾国的子民选择了一个她能给的最好的结局。有她的人在，燕恒易必然是会好好善待栖吾国的子民，一如他善待北燕的子民那般。
所以，每当沈端和回忆起这段前尘过往之时，她的心中是有些许的愧疚的。栖吾国的百姓才过了十余载的安稳日子，结果就被她亲手打破了，是她让他们再次陷入了动荡和恐慌之中。沈端和为此而感到愧疚，但却不会因此而感到后悔。
栖吾国已经从内里彻底溃烂了，但是前世的她没有心力，也不想再去将栖吾国重新整顿了一遍了。那个时候的她，只想着要鲁氏一族遗臭万年。她做不了的事情，她的心腹可以做，本燕的燕恒易也可以去做。所以，沈端和这才做出了前世的选择。
至死地于后生，方才能做到破后而立。
李啸叶见沈端和是真的没有将那段过往放在心上，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在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做什么过多的纠缠，转而是问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为了来说这禹城久攻不下的事情吧。”
就这么一点小事，还不值得沈端和是来特意找他这么一趟。
沈端和这才想起来这次来找李啸叶的正事，于是开口说道：“你可记得皇宫中的那个书房吗？”
李啸叶皱眉想了想后，这才开口说道：“你是说，那个已经被彻底废弃的皇家书房？”
在李啸叶的记忆中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按照原本栖吾国的规矩，这个书房还是君臣共用的。不论品阶高低都是能进这间书房中，在那里天子与众臣等位。唯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在这件书房之中不可议论朝中之事，只能说一些学问，还有坊间小事。
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在，本是好事，别的暂且不说，至少是能做到君臣和乐这样的小事。但是这个地方早在鲁启宸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因为皇帝从来都不去那间书房而渐渐开始废弃了。
等到鲁启宸继位的时候，这间书房就已经是彻底淡出了众人的视线，成为了群臣眼中，乃至宫中众人的一处荒废之处。
沈端和点了点头，说道：“我说的正是那里。那里虽然已经荒废，但是其中的藏书却是没有遗失过分毫。”说到这里，沈端和突然看向李啸叶，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你该不会从来都没有去过吧？”
沈端和看向李啸叶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李啸叶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略略低下头，似是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我的确是没有去过。”
沈端和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低声说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世的时候，我屡次叫人领你去过那处地方。”说到这里，沈端和突然是叹了一口气，“幸好我前世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我定是觉得你是一个蠢人，然后再选一个人重新培植了。”
李啸叶的面颊微微泛红，前世他一直以为那处看起来年久失修的书房是沈端和故意给他的警告和敲打。他从来都没有多去想上一步，更是没有想到沈端和真正的用意是为了让他去阅读那些典籍。
那些年，李啸叶虽然看似是站在沈端和身后的人，但是对于沈端和的一举一动，他都不吝于在其中灌注十成十的恶意。
正当李啸叶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沈端和又是开口了，“不，也不该说你是个蠢人。没有那些书籍的帮助，你还是走到了那个位置上，当真是让我觉得你果然是聪明的过分了。过去的事情，现在再翻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前世，我在翻阅那些旧书的时候，曾经是看到了几座城池的城墙修缮图纸，其中有一座城池就是禹城。我本以为你一定是会看过的，这才是想要找你商量一下。毕竟，我前世也不过是粗略地翻看了几下，很多细节之处都已经是记不清楚了。”
前世的沈端和也不曾是料想过，她还会有重活一生的机会，所以对于这些已经是没有了什么用处的书籍自然是不会看的多仔细就是了。
沈端和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努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挖掘着那些所剩不多的记忆，“我只记得因为禹城是邺城最后的一道防线，所以按照太祖皇帝的命令，这城墙是按照王城的制法修建的，坚固异常。但是却一处城门留了破绽。可我现在却是记不住到底是哪一座城门的哪一处地方了。”
这打仗可不是什么能儿戏的事情，若是沈端和贸贸然地带着一队人，随意挑选了一个城门就冲了上去。这若是侥幸对了，那还好，可若是错的话，说不定跟随她的这些人性命都是要尽数赔进去了。
若非如此的话，那沈端和也不至于是要迟疑至此。而且战场之事向来都是瞬息万变的，便是真的能一次就将正确的城门试出来，那仅仅是靠着那么点人，也不能是将城门攻破。
李啸叶想了想，突然是开口问道：“你可是能确定一定是有这件事情吗？”
沈端和点了点头，说道：“我能确定。禹城实在是离邺城太近了，太祖皇帝想要在禹城给自己留下一点后路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就算是禹城的城主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他也是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在禹城这样的地方，谁要是贸然动一下城墙，那便就是有犯上谋逆的嫌疑。禹城的城主也不是傻子，总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送死。”
“也就是说，这禹城的破绽一定是要留下来了。”李啸叶说道。
沈端和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认识一个人，说不定是能解此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