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几个人其实都已经没什么精力去捣鼓自己的手机了,虽说之前容雪蒿给弄来充电宝的事情也算是咚咚她们定下的,但其实顾言秋也还是觉得做得挺好——他是个深度手机控患者,要是放着一两天不让他玩手机,他是真的会整个人都裂开。
原本顾言秋进了屋子简单的收拾好了之后,就准备要高高兴兴的歇着了,结果这个朴素的心愿却被曲倾给残忍打破。曲倾直接将他整个人从床上一把抱了起来,还是个相当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吓得顾言秋吱哇乱叫:“曲哥哥!哥哥哥哥你干嘛!!!”曲倾冷酷的把他给抱到客厅里面去放在了地毯上面,而后叉腰笑道:“别想偷懒,赶紧的起来干活。”
“不是吧……”顾言秋顺势在地毯上面翻了一圈,而后委委屈屈的道,“这都已经几点了,还要干活?”曲倾无奈的伸手掐住了他的鼻尖,道:“确实已经八点过了,是可以不用干活了,但是我亲爱的言秋啊,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没有电?”
“没有电,所以呢?”顾言秋茫然的抬起头。从他们身边走过的颜景明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没有电,所以没有电热水器,咱们要烧水来洗漱!”而这里的土灶台是烧的柴火,之前节目组倒是准备了一些干柴,幸好不需要他们自己去山上这大晚上弄柴火,但是干柴也不过就那么一点,今天用了,明天Juin得要安排人去山上砍柴了。
顾言秋这才终于想起来这回事,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颓了一般,噫呜呜噫了一阵子,这才不甘不愿的爬了起来,道:“好吧,要做什么事儿?”曲倾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把最艰难的事情交他,于是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道:“算了,你去抱一点柴过来,我来生火吧。”
“你还会生火??”顾言秋简直是要被自家对象给刷新三观了,睁大了眼睛露出个格外可可爱爱的表情来,叫曲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的摇头道:“不会,不过人总是从不会什么事情,到会什么事情的,不是吗?总归可以试试,我已经找雪蒿问过法子了。”
他都这么说了,顾言秋总不能自己来打击自己人的积极性,于是伸手就在曲倾的肩上拍了拍,而后笑眯眯的道:“成,曲哥哥,就靠你来生火了。千万别把自己的头发给燎没了啊。”他说完就跑,完全不给曲倾找回场子的机会,曲倾那双狐狸眼微微一眯,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唇角竟还是勾起了笑容来。
那边容雪蒿正在院子里面打水。这个小木屋的外面是个不大的院子,地上都铺上了青石砖,显然节目组虽然说是要他们体验一下真实的“贫穷”感,但还是把这院子和木屋都修缮过了。否则哪个野外的木屋走进去会看见是跟个民宿差不多,不论家具还是摆设,都透出一股古典的优雅感觉来。
整个木屋唯一的水源不是自来水管,这一点廖导倒是真的没有欺骗他们,这个木屋在修建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会有什么节目组跑过来拍摄,当初只是为了给山里的猎人偶尔一个歇脚的地方,不仅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只有院子里面一口活水井。在拍摄开始之前,廖导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了淘水井的匠人,把水井给好生淘了一遍,现在打出来的水都是纯粹的山泉水,格外的清澈甘甜。
只是打水这个活计看着简单,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将水桶也给报废到井里面去。再加上打水也实在是个有些考验力气的事情,容雪蒿也就自告奋勇的自己去了,只拜托了颜景明把打上来的水给送到屋里、倒进那口硕大的铁锅里面去。
颜景明拎着木桶出来,看着容雪蒿正站在井边出神,微微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容雪蒿立刻回过神来,笑眯眯的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在想很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夜空了。”
这时候小雨已经停了,被雨水洗过的天空看起来格外的澄澈,或许是因为这山上海拔稍微高些的缘故,甚至还能看见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虽说在颜景明看来,很是怀疑那些究竟是星星还是飞机闪烁的前灯。
“赶紧收拾完了去休息吧,也算是累了一天了。”颜景明将手里的木桶交给他,下意识的动作又是顿了一下,容雪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鉴于之前颜景明这家伙完全无意识的“生闷气”行为,他立刻就给问了出来:“怎么了?感觉你好像不太对?”
容雪蒿是已经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之前在采药的时候颜景明提醒自己的那回事了,也或许并不是完全忘记,只是因为他现在的心神全部被颜景明这个不太对劲的举动给吸引了注意力。
“没什么不太对的,不太对的不是我。”颜景明踌躇了一下,最后心底的那一点不安还是冒了出来,叫他很是果断的问出了口:“你不是容雪蒿,你到底是谁?”这话说的格外的突兀,要不是因为已经和颜景明熟悉了,容雪蒿觉得就这么一句话,他甚至能直接给吓得栽进井里去。他看着颜景明的表情,而那个好看的男人也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他,好像只是为了要一个答案而已,究竟是谁,对他来说并无什么区别。
确实也没什么区别,让他倾心的又不是从前的那个容雪蒿。颜景明总算是摸清楚了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的在意,他是担心万一有一天这件事被其他人看出了端倪,会不会容雪蒿就得被什么抓进去关起来……这么看起来,也不得不佩服一下颜大影帝的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
容雪蒿叹了口气,将水桶系在了绳子上,而后扔进了井里,和水面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一声似乎唤回了颜景明的神志一般,叫他的眼神看着格外的清明。容雪蒿思考了片刻究竟要如何来说,之后才终于闭了闭眼,道:“是,我的确不是容雪蒿,但我也是容雪蒿。”他看着颜景明明显没有听懂的意思,抬手在嘴唇前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来:“佛曰不可说,时机未到……景明,你信我么?”
我如果不信你,我老早就直接把你捅出去了吧!颜景明看着他眨了眨眼,而后就见容雪蒿微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若你信我,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一切的……但是现在还不行。”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的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