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目张胆求潜规则啊！众人侧目，忽然发现这个角落里的竞争者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得那么甜，行事这么辣。
面试官的原子笔在纸页上狠狠一划，差点让他徒手撅断了。
本来这种面试形式就是放飞脑洞大胆发言，观察众人组织、协调、总结等等各方面能力的时候，有惊人发言的次数不少，面试官也多半不会计较，只是这个猜想的对象太可怕，程天赐在公司里几乎成了不能被提起的名字。
接管程氏后血雨腥风的那几年还历历在目，目前还能幸存下来的老人，对程天赐都是想起来就要抖三抖，又敬又怕的态度。结果现在，有个豹子胆吃多了的新人说，要潜规则老板，还是个男人，程天赐还好死不死的，刚好在抽查这次的面试。
一想到监控另一头，老总办公室里的黑面神会作何感想，面试官就默默给自己烧了根香。
赶紧把人刷掉，然后祈祷不被牵连吧。
在陆印的２９号后面画了个叉后，面试官的手机响了，女秘书戈蜜的声音吓得他手一抖，险些失手摔掉手机。
转线的嘀声后，面试官声音轻颤，“老、老板……”
陆印皮过之后，讨论还是很快被组上的正经人拉回正规，一群人绞尽脑汁把这个见鬼的议题当做大事预警，板着脸严肃认真的讨论各个观点的合理性和可实施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的救援专家们在练兵。
虽然早就被各种为了显现知识量而特意抛出的外文词汇绕晕，有听没懂，但陆印还是认认真真的在角落旁听，面试即战场，争夺表现机会还来不及，有人保持沉默自然不会有人管他，眼见陆印已经被热烈的讨论氛围排挤出来，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次初试已经没机会了。
诛仙剑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尖角帽子软塌塌的，像两只猫耳朵，随他打哈欠的动作而一抖一抖，“没意思。”
陆印心中附议，隔空传音道，“实在看不出这些人都师出哪些法门，不知这出题人的目的为何。”
诛仙剑打哈欠打到泪花闪烁，像马戏团的小丑，从嘴边摸出一颗混沌珠来，又打了个响指，珠子没了，“大概都是普通人吧。人间也没规矩当保镖就要会奇门异术。”
陆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有些想不明白，这么一屋子战斗力负五的普通人，是想选出什么样的保镖来，专门帮老板吵嘴架的？
“这位……陆先生。”面试官看了一眼资料，讪笑着打断了单号桌的热烈讨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面试官客气的朝陆印道，“手续已经在办了，对不起，刚刚是我们的失误，老板请您直接上去找他。”
陆印眨眨眼睛，奇怪道，“我还没考完试。”
“过了过了……”面试官擦汗，“戈蜜秘书已经在外面等您了，您可以直接过去，手续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在众人注目礼中离开面试间，关门的一瞬间，陆印听到3号青年的自言自语，“我擦，潜规则真的有用啊？”
……然后他就被踩了一脚。已经退出讨论的5号女士压低了声音，悄声道，“首先，你的脸要长成人家那个水平。”
3号默默回想了一下陆印的脸，摸着下巴喃喃道，“算了，今生无望，还是靠努力吧。”
戈蜜今天穿了一身米色的职业装，脖颈处挽着一条丝巾，垂下来时刚好修饰了胸前澎湃起伏的弧度，显得美丽又性感，属于每个公司都会出现的传说中的大众女神。
她一路引着陆印上电梯，走路时踩着高跟鞋扭着胯，每一步都像走T台一样，既长腿带风，又显出窈窕身材。经过的人纷纷不自觉被吸引了目光，不断有人朝她打招呼，看得出来戈蜜在这里的人缘很好。
进电梯时，陆印随手撑了一把电梯门，请戈蜜先上，获得女神一枚微笑，进电梯后不断上行，短暂的沉默中陆印能感觉到戈蜜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停留，她在估量自己，这个信息很明显。
“陆先生，似乎和老板十分交好？”戈蜜先开口了。
一开口就打听上司的人际，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逾越了，但是戈蜜语气自然亲近，让陆印有种她与程天赐关系不浅的感觉，于是答道，“不，只见过一……两面。”
戈蜜听了，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吗，那一定十分投缘了。”
她笑道，“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可以说从没见过老板对谁有过特殊待遇，肯跳过程序直接聘用一个人的话，说明老板一定很欣赏你。”
诛仙剑嗅了嗅：“酸。”
陆印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想起程天赐一面之缘就挽救他的非酋命运于水火中，还帮他照顾了大熊，如今更连工作都给了，算下来对他这个陌生人做的实在到位，遂郑重但驴唇不对马嘴的道，“老板是个好人。”
电梯门刚好在这时打开，迎面撞上程天赐。
莫名其妙收到一张好人卡的程天赐：……？
戈蜜一见程天赐，表情立刻正经起来，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将陆印交接后，摇曳生姿的走了。
迎上陆印诚恳眼神，程天赐挑眉道，“如果你对行业潜规则有什么需求，我要先向你明确一点，程氏禁止办公室恋爱，让你失望了。”
“……不是考核答题嘛。”终于见到一个熟人，陆印放松下来，不习惯的拉了拉领带，“而且你看，我换了衣服。”
穿了正装这点程天赐早就看到了，但是由陆印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种陆印在表功，说看我听话吧，这样的错觉。
有点像摇着尾巴求奖励的小狗。被自己的想象刺了一下，程天赐感觉有些手痒，很想在陆印的头顶揉两把。
令他坐立不安的等了一周末，甚至神经质的开始检查人事科监控这种乌龙事件，攒了几天的无名火就在陆印两句话里被吹到了爪哇国，程天赐选择无视自己这种喜怒无常的诡异现象，将陆印直接引到了办公室。
陆印作为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祖国花骨朵，还没正式在人间打过工。除妖一类的活计也是一人一剑单枪匹马完成，从来没见识过何为社畜，何为写字楼。
因此，陆印对程天赐那个气派无比的办公室自然也没多少概念，被程天赐领进去后自然而然找了个角落站着。“今天就开始上班吗，我不会碍事的，你忙吧。”
程天赐皱眉道，“我请你来扮演背后灵的？躲在那里准备吓谁，出来。”
对程天赐这种说话带刺的交流方式陆印已经习惯，从善如流的走到他面前，疑惑道，“不是当保镖吗？你放心，我在哪里都可以，你的身边有任何麻烦我都会立刻出现。”
程天赐不和他废话，直接把人按到于他办公桌对面的一张相对小了一号的小桌上，两手圈着桌沿把陆印困在里面，指示道，“这是你的位置，每天就来这里报道。你的员工卡在抽屉里面，平时上9下6，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这里有休息室，你不用上去和别的员工挤，除了休息时间以外，你随时都要跟在我身边，明白了？”
陆印认真记下，点头点头，忽然被捏住下巴塞了片夹心饼干。程天赐手抽得飞快，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优雅的擦着手回去了，“你的办公桌旁边就是沙发和茶几，累了就休息，茶几上有小零食，饿了自己拿，不许出去乱跑。”
被见过世面的诛仙剑道，“还挺轻松，凡人上班真容易。”
被周到的照顾了方方面面，陆印很满意，从善如流的鼓着腮帮吃饼干，一点也不浪费粮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