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大夫?沛初可有问题?”
“我马上恳请宫中御医前来,您莫担忧!”
只听见一阵阵压低的抽泣声,女人在安慰声中点点头,带着几分叹息。
向沛初眼皮微动,手指也弯曲了下,随后习惯性的按着依旧跳动的胸口。
“额……”
那浑身的疼痛都早已消散,此刻让她倍感难受的,是手腕处传来的抽痛感,明显是由刀剑切割开来,稍稍牵动就痛彻心扉,连心口也跟着绞痛起来。
“你醒啦?沛初你怎么样了?”
周围窸窸窣窣的人声传来,紧接着一片喧闹声传来,向沛初蹙眉缓缓睁开双眼,猛然间怔住。
整个房间内,站满了男女,一个个的目光看似非常的惊喜,那期盼的眼神看的她更是惊讶不已。
她心头很是害怕,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往里缩了缩,可大脑却一片混沌,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好半天后,她的思路才慢慢捋顺,清楚后,眼前的人也都慢慢清晰明朗。
她已然附在另外一具身体上。
在她醒前,她刚刚举办自己的发布会,因为她是一个属于21世纪的漫画家,只是因着有先天性心脏病,太过激动发作了。
未曾想过,一醒来,就已经属于侯府的庶女了,只是依旧还是叫向沛初。
“沛初,你如何了?有无大碍,大夫大夫,你快瞧瞧她怎样了?”
陈氏赶紧问道,也就是向沛初的庶母,侯府的大夫人,满眼的担忧和焦急,虽年过四十,可风采依旧,有着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端庄优雅。
她赶紧起身,又想到什么,用丝帕放在女儿手腕上,随后给大夫让了坐,不一会儿,大夫一脸惊讶之色,“此乃老夫平生所遇第一怪事,小姐已然痊愈,夫人,老夫且开点养生药,一会儿让人且随我取就是。”
大夫话音刚落,此刻屋内各个面露欣喜之色,陈氏挥挥手,示意他们可退下了,不一会儿,屋内至于三人。
陈氏以及两个儿子,向沛泽,向沛辰。
向沛初感觉到丝巾的异物感,不免皱眉。
原主的记忆上涌,让她着实无语,这向沛初死的实在憋屈。
这向沛初因着陈氏的缘故,只是庶女,可她却连府中丫鬟都不如。
向沛初并非陈氏所生,而是已故的孙氏所出,这孙氏原是侯爷的发小,自小青梅竹马,只可惜两家家世悬殊,并未过门。
后因着所娶夫人陈氏通情达理,才纳入府中,可惜还未曾享福多久,向沛初诞生后不久就香消玉殒了。
而这陈氏育有二子,后来一直不能受孕,因着想要女儿的心思,便在孙氏辞世后,将向沛初过继在自己的膝下。
如此这向沛初也算是颇有地位了,理应也是嫡女了,无奈……
这向沛初因着娘胎的缘故,竟自小痴傻。
侯府到了这一代后,已不如此前高贵,因着京中风云涌动,诡谲,又毫无庇护,行事自是得小心翼翼。
可这向沛初虽痴傻,却偏要心心念念嫁给太子。
打小就是一傻子,自是做了许多丢人现眼之事,少时府中都爱护她,自是将那些丑事掩盖,无奈随着年纪越大,她越发出格,已然成为京中最大的笑柄。
对于她这般可笑的行径,丞相府千金沈安如实在看不惯,直接怼了她,只是这么几句诛心之语,却将她猛然点醒。
向沛初竟不傻了,并明白了她与太子的差距,知晓嫁给他无望,绝望下割腕自尽了。
对于这样的死法,此刻现代的向沛初,实在是倍感丢人。
脑海中属于原主的记忆混沌,此刻她无奈的躺下。
而向沛辰一想到她的种种事迹,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这般痴痴傻傻倒贴无耻,简直丢死人了,估摸着侯府都要因你而抬不起头!”
“闭嘴阿辰,你这做哥哥怎的如此胡说,沛初这才刚刚醒。”
向沛初这才猛然抬头,越过向沛辰,一眼对上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向沛泽还是那副温情的模样。。
“这叫我如何能忍,当初也不知她哪根筋错了,既痴傻就索性痴傻到底,可见过太子一次,竟不知所谓的扬言要做太子妃,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此刻又寻死觅活的,是不是要整个侯府为她陪葬才好?!”
向沛辰语气虽恶劣,可所言非虚,向沛初深以为然,一个傻子竟然还想做太子妃,的确是神经错乱了,虽说这是原主所为,可此刻她们已为一体,自是也与她有关。
不过陈氏却忽而抬头,脸色严肃的看着小儿子,“你给我闭嘴,她是你的姐姐!”
陈氏虽温顺,可生气时却依旧令人望而生畏,她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待人恭敬,为人和善,嫌少会有发怒之时。
而像今日这般大怒,叫人也实为震惊。
而方才还一脸怒气的向沛辰也着实蔫了,可饶是如此,他依旧看不惯,不过碍于自己的母亲大人,他只得沉默。
而大哥向沛泽却忽然走上前来,他轻轻抚摸向沛初的发丝,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
“好了,沛初大病初愈,切不可大动肝火,阿辰也是无心之举,娘你莫生气。”
陈氏闻言后,才察觉自己失态了,轻叹后,拉着向沛初的手心,“沛初啊,以后此等傻事切莫再做了,娘亲自会为你觅得良人!”
向沛初感受到那温暖的触感,反手握着陈氏,“娘亲放心,沛初不会了。”这具身体身份明明高贵,却做出这等不计后果之事,实在是该打该骂。
只是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向沛初轻启略显苍白的唇,眼神清明,笑意挂在脸上,“娘亲,大哥,沛初此番犹如大梦初醒,身死一次,自是想通了,今后定不会再这般痴傻,再说嫁入皇室必定失去自由,若想同大哥放风筝都是难事,”
当初向沛初痴傻多年,大家已然习惯,忽而转性,几人都显得不知所措,而陈氏忽然看破,许是人在鬼门关走一遭,都想通了吧。
她掖了掖向沛初的被子,“如此甚好,先好好休息吧,一会儿娘让人做你最爱喝的青瓜炖鸡汤。”
三人相继离开,可向沛辰却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转过脸看向她,“哼,傻子!”他小声嘀咕后,匆忙离去。
向沛初见屋内空荡,刚刚抬起手,忽而吃痛,随即又是一声叹息。
天知道她努力了多久,眼瞧着有了些成绩,却忽然遭逢这种事情,心里实在堵得慌。
可大局已定,她也只能接受事实。
辗转难眠中她忽然坐起,猛然豁然开朗。
即便穿越,她的才能依旧,在古代依旧可以混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