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日,林星宸和李釉仿佛达成了协议似的,日日来看,一个白日里跟着,一个夜间粘着,当真要成了她的影子了。
她虽然欢喜他们关心她,可这样总让她觉着有些不舒服,李釉大抵也看得出来,便也减少了时间,看她没事,便早早走了。
谢清涵舒了一口气,抓了一把花生塞进嘴里。
她为什么被人这样跟着,还不是因为那严永年?想着,嘴里咬花生的力气便大了一些,好像把这花生当做是严永年的血肉了一般,嘟囔道:“都怪严永年那混蛋,若不是他,我也不需要编造出这撞鬼的话来,如今可好,我的清誉全毁了。”
百合听着,不由得抹了一把汗。
就娘娘在宫里这般传言,从来就没有清誉这么一说,除了李美人还好些,那寻常人等,哪个不是闻风丧胆?
不过,她依旧低眉顺眼地上前说道:“娘娘,奴婢听说康郡王今日去了一趟清宁宫,给太后送了一盏金凤雕花香龛,这会儿应该快出来了。”
谢清涵马上起身,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花生碎,“走,我们去蹲点。”
百合的情报果然没错,严永年每月都会去清宁宫拜访太后,可每一次,都只待一盏茶的时间便走了,热络且带着点儿距离。
据说这严永年的生母和太后是旧识,因着这层关系,太后对严永年便格外照顾,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对待。因而,严永年和皇上称兄道弟,也是正常。
他们只等了一小会儿,便瞧见严永年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谢清涵正要过去,却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百合,“你去外面守着,帮我把把风,要是有人来了,你便提前通知我一声。”
毕竟是宫妃和王爷这样的身份,在这里单独见面,落入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嘴里,谁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即使她的名声已经够坏了……
百合点了点头,乖乖出去把风,谢清涵便气势汹汹地朝着严永年冲过去了,“混蛋严永年!”
严永年听得自己的姓名,转头瞧见谢清涵,面上迅速晕开一抹嫌恶的神情,皱眉冷声问道:“怎的?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他这般傲慢态度,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底。
想着自己看原著的时候,竟然还狂粉了一波这傲慢男主!她现在分分钟想掐死自己。
“严永年,好歹我也是你的嫂嫂,你见到我,竟然不行礼?”谢清涵昂起下巴,希望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毕竟,打又打不过。
可严永年纹丝不动,他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盛气凌人,可偏生好像一身傲骨,如何都不服。
他负手浅笑道:“皇嫂,本王只认嫡,其他人再宠,也不过是个妾罢了,既然是妾,又有什么资格要本王行礼?”
无礼!
谢清涵气得鼻孔冒烟,指着严永年,“严永年!你!你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还浪费人民币,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
严永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过,她好像当真跟以前不同了,他本想着她即使再生气,也会隐忍下来,如从前那般,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己。
如今,她面色涨得通红,仿佛成熟了的西红柿,轻轻一掐就能挤出红水来一般,这气急败坏看起来好像是在骂自己的模样,竟然让他觉着……
有些可爱?
他陡然缓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了,晃了晃脑袋,转身走了。
谢清涵气呼呼地掐着腰,忽然见着百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再往后一望,是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便干脆脚上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哎哟。”
这一声,可把前面还没走远的严永年给唤住了,回头,看见地上的谢清涵的同时,也见着了盛怒的林星宸。
他心里一慌,连忙上前,跪倒在林星宸脚边,“皇兄。”
“呵。”林星宸冷哼一声,“你倒真是好大的胆子。”
严永年的瞳孔微微睁了睁,“皇兄,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林星宸一把将谢清涵抱起,微微侧身,瞥了他一眼,“这两日,你便呆在你的康郡王府,静思己过吧。”
说着,就再也没理会严永年,直接抱着她走了。
这摆明了就是要禁严永年的足啊。
要知道,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对康郡王都是格外器重,因而给了他不少特权,成为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如今倒好,直接被皇上禁足。
宣德这回可算是真真切切地看明白了,自家皇上当真就是栽在贵妃手里了。
日后,只要讨好贵妃,便能受皇上青睐。
可转念一想,前朝以往,只要皇帝过于宠爱一个女人,必定会导致江山社稷失衡,从而导致灭国……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担心起来,可到底也寻不着一个劝说的借口。
加上,他看着贵妃娘娘,到底也不像是祸国妖妃啊。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林星宸已经抱着谢清涵走到了凤仙阁,将她安置在床上之后,蹲下身子,轻轻地脱下她的鞋袜。
边上宣德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脚,于是宣德被皇上瞪了一眼,乖乖背过身去。
鞋袜褪去,握在手里的,便是一双圆润的玉足,脚踝处只是微微一抹红,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他还是极为认真地唤百合拿了药来,动作轻柔地帮她上药。
她看着他这般,差点忘记了呼吸。
他可是一国之君,如今竟然跪倒在自己脚边,帮自己揉脚上药!平日里那威严的光环尽数褪去,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温柔的模样。
又想起方才他对待严永年时那冰冷的样子,这才发觉,他待自己是真的好。
为了她,甚至和跟他这么多年的兄弟发了火。
想到这里,她便对严永年生出愧疚。
她本想着让皇上训斥一顿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这般生气,罚了严永年禁足……
凡此种种,在心里交织,五味杂陈。
“皇上,你待臣妾可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