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都是皇后陪同皇上选秀,再者邀太后一处,如今多个贵妃出来,没有先例,萧雅岚哪里敢做主。
于是,干脆就把这烫手山芋丢皇上身上去了。
这一天,谢清涵早早就洗了个澡,换了一块花香的炭火,林星宸刚迈进大殿,便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他突然停住脚,后退了两步,回到门外仔细瞧了瞧,确认自己没走错之后,才又走了进去。
进门,便见屋子里摆了许多点燃的红蜡烛,那些蜡烛围成一个心形,将那姿容清丽的美人罩在了中间。
谢清涵披着一件水红色的罗裙,半遮着自己的身子,那罗裙外的部分肌肤白皙润泽,就像是顶好的羊脂玉,此时被摇曳的火光映出一抹霞红,更是撩人。
“皇上。”谢清涵轻笑,一双眉眼当真好像花儿一般娇俏。
林星宸却眸光一沉,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捞起,放在了床上,“跟你说了几次,夜里这么凉,你穿得这般少,竟还趴在地上。”
谢清涵:“……”
这家伙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直男。
就这样被林星宸摆弄着套上了两件衣裳之后,听见林星宸说话,她才缓过神来,却全然没听清林星宸在念叨什么。
见她没有反应,林星宸凶狠的目光便瞪了过来,“凤仙阁的人就是如此伺候你的?下回如此,便不用他们继续伺候了。”
谢清涵连连摇头,“别别别,我下回不这么做便是了。”
“好。”林星宸那严肃的神情终于消散了一些,宽大厚实的手掌捏着她还有些冰凉纤细的手,问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同朕说?”
谢清涵惊讶地扬眉,“你怎么知道?”
“你这心思,还想瞒过朕?”林星宸无奈,继续帮她暖手,眼底却涂上了一层薄薄的得意。
每回谢清涵有事相求,都会搞出一些惊喜来,虽然经常闯祸,但对于林星宸还是蛮受用的。
谢清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便将今日萧雅岚说的关于选秀事情讲了一遍,林星宸听完,好半晌才回头,问道:“你想朕去选秀?”
谢清涵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大事儿,皇上再不情愿,总归不该坏了礼制。再说了,后宫多几个人,也热闹一些。”
好容易将谢清涵的手捂热了,林星宸停下手里的动作,黑如夜色的眸子仿佛一个无底洞直直地盯着她,叫人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你真是这么想的?”
见谢清涵点头,林星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然如此,朕便选多两个美人。”
谢清涵丝毫没有察觉到林星宸那越发低落的情绪,反而不知死活地上前抱住他,蹭着他的胸口将脑袋挤到他眼前,一双黑亮的眸子闪着光,“皇上,你选秀的时候,我可以去看么?”
林星宸跟着眼睛一亮,“你想去看?”
“嗯,想看看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谢清涵软软糯糯地说着,一个劲儿朝着林星宸的怀里凑。
“好,朕答应你便是。”林星宸伸手,顺势将谢清涵揽入怀中,忽而又微微提起眼角,“几日不见,你怎的又重了些?”
谢清涵:“……”
谢清涵一同参与选秀的事情传出来,又一次引起了巨大反响。
毕竟是皇上最为宠爱的贵妃娘娘,后宫中无人能与之匹敌,如今这消息一出,更加坐实了谢清涵的权力几乎相当于第二个皇后的传言。
前朝一片沸腾,个个劝谏皇上,但,反对无效。
听到这个消息,尚在御花园采摘石榴花的唐容芊手上一收紧,那原本掐在手里的一朵嫣红便成了一小团烂泥。
秋心瞧着,低声道:“芊妃娘娘,如今涵贵妃是越来越受宠了,再这样下去,恐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唐容芊又何尝不知道?
现在她和谢清涵的关系,就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薄的纸了,如今谢清涵扶摇直上,她便是谢清涵第一个铲除的对象。
手上越收越紧,指腹已经染上了一层鲜血般的嫣红色,终于,她松开手,怨恨的眸光重新汇聚回到眼底,“如今谢清涵的地位直逼正宫,最着急的,不该是我。”
她转身,目光悠悠落在景阳宫的方向,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了自己的指腹,随手将手帕丢掉,“走吧,我们去看看皇后。”
秋心点了点头。
一行人就这么的到了景阳宫。
唐容芊此行的目的,萧雅岚也能猜得出几分,便让婉秀请了唐容芊进屋,泡了一盏清茶。
唐容芊捧着茶盏时的情态跟谢清涵全然不一样,每逢谢清涵来时,她的表情总是自然的,雾气升腾打在脸上时,她会忍不住愉悦勾唇;可唐容芊的心思全然不在茶盏上,清茶再香,也味如嚼蜡。
萧雅岚的目光从唐容芊脸上扫过,浅笑道:“芊妃妹妹,这茶极好,若是不用心去品,是喝不出它的甘甜的。”
闻言,唐容芊微微一顿,随即干脆将茶盏搁置在桌边,叹道:“娘娘,如今怎还有心思喝茶?”
“嗯?”萧雅岚故意挑眉,面上却没有半分惊讶的神情。
“娘娘,后宫都已经遍地谣言了,您怎的还这般气定神闲?”唐容芊一副着急的模样。
“后宫传闻,多半为虚,芊妃妹妹入宫时间也不短了,应当知道这一点。”萧雅岚浅尝一口清茶,又慢悠悠地拿起一块糕点,品了一口,好像跟一脸担心的唐容芊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贵妃要与您一同进承恩殿参与选秀的事情,总归是真的吧?”唐容芊垂了垂眼眸,轻咬唇瓣,“皇后尚在,且尚在打理六宫事务,涵贵妃这样做,分明是对您皇后之位的挑衅啊。”
萧雅岚反而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皱眉轻笑,“只是一同选秀罢了,怎的到你这里,便变成挑衅了?”她幽深的目光落在唐容芊那妆容精致的脸上,“先前,本宫见你与涵贵妃往来频繁,相交甚好,怎的如今说出这种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