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天晚上,谢清涵就被林星宸给吃干抹净了,可对她来说,收获还是有的。
毕竟林星宸已经答应了带她去黔州看看。
她别提多欢喜了。
隔日早上起来,她就让百合准备了许多钞票,以她那蹩脚的阵脚功夫,仔仔细细地将那些钞票一张一张地缝进了自己的鞋底、衣服里。
为了方便取出来,还留了一小块缺口。
百合看得目瞪口呆,“娘娘,您这……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了。”谢清涵很是笃定的点头,“万一遇上个什么抢劫的,搜了身,好歹也不至于被搜了个干净不是?”
人在江湖走,哪能没有钱,有钱就能填饱肚子,填饱肚子就能东山再起。
对谢清涵来说,没有什么都不能没有了钱。
百合在边上看着,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娘娘您开心就好。”
那可不,谢清涵就这样乖乖坐在那里绣了一个下午,别提多开心了。
好容易把这些钞票都缝好了之后,才满意地收拾了其他行囊,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就跟着林星宸一同走到了宫门口一辆早就停好了的马车边上。
这次轻装简行,带的人并不多,谢清涵数了一下,也就只有她和林星宸、李釉以及几个随身的下人了。
谢清涵心情雀跃,早起梳妆到现在想都不觉得困,好容易等着马车离开了京城,她掀开车帘子看着外头的景象,那双眼睛里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其实这外头大抵跟皇城里的一般,也都是满目雪白,不同的大概就是,街上零星来往的人别样生动。
“我方才看见两个大娘在比价,一个大娘说自己在市上买的鱼才三钱银子,另外一个大娘说自己买的鱼不要钱。”
谢清涵很是兴奋地转过头来向他们转述着。
李釉听了,不由得有些奇怪,“为何不要钱?这鱼摊子是他们家的?”
要知道这冬日里,想抓两条河鲜是非常难得的,这鱼价便要比平时贵了一些,自然也成为这两个大娘攀比谈资。
谢清涵摇了摇头,耸肩无奈道:“也许是吧。”
说完,又兴奋地掀开车帘子继续看别处了。
李釉也被谢清涵给感染,掀开帘子看着外头,只剩下林星宸一人靠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宣德见状,忙又递过来一个软垫,给林星宸靠着。
只有他知道,昨儿的林星宸为了陪谢清涵出来这一趟,和谢嘉文在养心殿内呆了一夜都没睡。
他好歹在殿外听着两人窸窸窣窣的谈论声打了个盹,可皇上是确确实实没有睡下的。
眼见着林星宸阖目休息,他也十分自觉地闭上嘴,没有讲话。
然而这一切谢清涵却不知道。
她很是兴奋地回过头,想要说着方才她透过车窗看见的事物,瞥见宣德拧眉指了指林星宸,她这才点头闭上了嘴。
回头,看林星宸的面色憔悴,她有些不忍,随即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了他身上,继续转头看窗外景色去了。
也只有宣德瞧见,林星宸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虽然冬日里路不太好走,可难得的是,这两日都是大晴天,加上黔州城也着实不远,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他们便赶到了。
到达黔州城的时候,正好下起了大雪。
宣德连同其他几个下人护着三个主子进了落脚的院子,叹息了一声,“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才刚进黔州,便下了大雪,若是晚一些,怕是要停在半路不得走了。”
伺候主子们上了楼,进了厢房,谢清涵倒随遇而安,一进房间,就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她打了个滚儿,叹道:“这床好舒服啊。”
林星宸瞥了她一眼,“嗯,当初母后在黔州,就是住的这个屋子,这床,也是她特意找工匠精心打造的。”
谢清涵愣了愣,忽然想起太后那张阴沉的脸色来。
上回因为年节宫宴的事情,婆媳关系好似并没有想象中的缓和,她到现在想起太后那张脸,到底还是有些后怕。
见谢清涵缩了缩身子,林星宸不由得轻笑一声,“母后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朕相信终有一天,你们会解开彼此的误会的。”
谢清涵点了点头。
这一日因为黔州的一场大雪,阻碍了她的身子,但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飞遍了整个黔州。
下午的时候,她趴在窗口上看着外头的大雪纷纷扬扬,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一看,竟是宣德。
他手里正捧着一个瓷碗,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身上沾染的雪花已经融化成水,浸润在衣物的布料上了。
“娘娘,奴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这碗黔州河粉的,听说这河粉是用大米做成,传至南方,加以海鲜、猪肉佐料,风味独特,您快尝尝。”
谢清涵捧着那碗面,目光却在宣德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宣德公公,您辛苦了,赶紧去换身衣裳吧,小心染了风寒。”
这种时节,也着实应该小心一些。
宣德嘿嘿笑道:“娘娘放心,奴才无妨。”
然后,他就这样结实地打了一个喷嚏,才几秒钟的功夫,马上就能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扎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他背后登时感觉冷汗涔涔。
回头,果然对上一双恶魔的眼睛。
他急忙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换。”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谢清涵嘟囔着嘴巴瞧了林星宸一眼,“皇上,你着实不该这般对待宣德的。这大雪天的,还给我找吃的,换做是其他人,必定不愿意。”
林星宸拧着眉毛深深地看了谢清涵一眼,“拿多少俸例,做多少事情。不必为他可惜。”
方才宣德进来的时候,身上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肉味,他就知道,在把面端过来之前,宣德是已经尝过了的。
何况,宣德作为他身边的大总管,地位崇高,俸例比寻常人多,应该受的风险和劳累,也着实应该比寻常人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