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段时日本王和王妃都不在府中,倒是辛苦你料理一切了。”
“王爷言重,这都是老奴的职责。”
管家毕恭毕敬地垂立,眼看着严永年微微伸了伸手,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领着谢婕慢慢朝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身后,管家也急急忙忙跟了上来,“不过王爷,老奴确实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嗯?”
“最近那春满楼的人来过一趟,想要入府,老公已经将他们赶出去一次,可他们依旧不依不饶,老奴便想着等到王爷回来再做决定。”
“春满楼?”
严永年闻言,眉毛不由得就皱了起来。
谢婕在旁说道:“春满楼似乎是京城最大的花楼吧?看来他们是看王爷如今已经娶了妻,怕还缺两个妾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谢婕说话似乎有点酸言酸语的,听起来让严永年感觉很不舒服。
严永年瞥了谢婕一眼,目光中有些不悦,似乎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可他最终还是将目光转移开,看着管家说道:“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直接给两钱银子打发了便是。若是还不肯死心,你们带几个人到春满楼去,敲打敲打那老鸨两下。”
管家行礼低头。
这个时候却见严永年转过头去,问道:“婕儿,你觉得这样安排可好?”
“王爷的安排的自然都是好的。”谢婕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抿唇便迈步走了。
看着谢婕似乎有些气呼呼的背影,严永年依旧是一头雾水,他感觉得到谢婕好像生气了,可到底为什么生气,他却一点也不清楚。
而这个时候已经气呼呼跑进自己院子里的谢婕猛地一个回头,却不见严永年跟上来。
她突然心里更加不悦了。
刚才在饭桌之上,虽然严永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越矩的行动,可谢婕到底还是能够敏锐地感觉到,他一颗心都在谢清涵身上。
只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他竟然频繁看了谢清涵近十次!
谢婕一夜未眠。
这一个晚上,严永年也并没有回屋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朝着窗子外面看了看。
旁边伺候的小丫鬟夕照瞧见,忍不住说道:“昨儿王爷是在书房睡的,听管家说,他在书房看了一夜的兵书,到了晨儿,又上朝去了。”
“谁管他!”谢婕轻哼,撅着嘴巴转过头去。
这明显说的就是气话了。
夕照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兀自微微偷笑起来,“晨儿,王爷出门上朝之前还特地交代给王妃备下早膳,王妃爱吃红枣粥,厨房便熬了一碗出来,还交代要下王妃最爱吃的百合。”
听到这里,谢婕看起来是微微有些动容了,“厨房做的就端过来吧。”
她又转头,看向夕照,脸上是假意面无表情的清高,“夕照,帮本妃洗漱。”
“好。”夕照轻笑,“今个天气倒是晴朗了许多,阳光甚好,王妃可想出去外面走走?听说那西街的枣铺开了,枣香四溢,甚是诱人。”
听到夕照这么说,谢婕故意拧了拧眉毛,“今儿还要回相府看看夫人,哪有工夫出去外面闲逛?”说罢,她又瞥了夕照那微微有些失落的脸,“不过,抽空去买个枣糕的功夫也是有的。”
夕照欢喜地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之后,谢婕马上就从王府出发了,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丞相府。
听说曹秋筠好像因为自己的失踪感到很是着急,还派人出去寻找了一番,想来也是担心自己的,她照理应该过去看看。
彼时曹秋筠正捏着佛珠感谢佛祖,看到谢婕过来,很是欢喜,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
谢婕就这样子被曹秋筠拉着,在丞相府整整待了一天才出来,那个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沿着王府的路回去,忽然闻见一阵枣香,谢婕有些奇怪地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发现自己正好经过西街那间枣铺。
夕照奇怪道:“真是有些奇怪了,我们从丞相府出来,本是不必经过西街的,今日的车夫是怎么回事?”
如果要经过西街,必定要绕一圈,他们刚从丞相府出来,早就忘了晨儿说的要去西街买枣糕的事情,如今没有谢婕的吩咐,这车夫怎么敢随意改变路线?
夕照有些生气的就想要掀开帘子去找马车车夫理论。
然而谢婕拦住了她。
“罢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吧,既然都来了,便正好买些枣糕回去。”
夕照闻言,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
于是扶着谢婕下了马车,走到了那卖枣的铺子前。
那卖枣的老板看起来格外精神,他的目光在谢婕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眯着眼睛,略带谄媚的笑道:“这位一看就是什么显赫家族的夫人吧?买些甜枣?我们这甜枣乃是祖方蜜酿,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婕轻轻的摇了摇头,紧接着指了指那枣糕,“给我来两块枣糕。”
“就只要两块吗?”老板看了谢婕一眼,凑近过来说道:“我们这枣糕香甜绵软,可是当金贵妃娘娘最喜欢的东西了,今儿一早,康郡王王爷就派人来买过,您多买一些回去总是不会错的。”
谢婕皱眉。
怎么不管到了哪里,都能跟谢清涵扯上关系?
难道不管做什么生意,只要冠上“贵妃娘娘”这四个字就会变得美味无比吗?
原本心情是甚好的谢婕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你们整日以贵妃娘娘的名头叫卖,这可是大忌,难道就不怕人头落地吗?!”
看着突然变脸的谢婕,那老板反而有些奇怪起来,“如今贵妃娘娘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京中贵妃可都十分敬仰娘娘的御夫之术及厨房手艺,我相信您应该也是如此吧?学娘娘之术,自然也要吃娘娘所喜之物……诶,夫人,您怎么就走了?”
他看着谢婕那气呼呼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之后,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险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