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清涵回到了御书房,而宣德就捧着那个香包,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一脸痴汉笑。
容许过来之后,直接坐在了他身边,一言不发。
现在容许已经是习惯了宣德的间歇性抽风以及时不时一脸傻笑,于是就趴在边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宣德,看了整整半个时辰。
于是他发现,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想一件事情一直笑个不停的。
比如眼前的宣德,笑一会儿,又想了一下,又笑了。
他故意伸手,作势要去扯宣德手里的香包,谁知道宣德比自己还先一步反应,直接护住了那个香包。
容许愣了一下,嘟囔着说道:“瞧你这宝贝的样子,不就是百合姑娘给的吗?赶明儿我也去找百合姑娘要一个去。”
宣德一听,直接狠狠拍了容许一下,“那可不一样,这是百合专门为我一个人绣的,你算什么东西?”
容许哼哼两声, 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朝着宣德凑近过去,颇有一点八卦的意味,“难道百合姑娘愿意接受你了?”
说起这个,宣德又哭丧着个脸了。
就算这两个月以来,他一直陪在百合的身边,可百合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做出要接受他的意思。
他捧着手里这个香包,突然间心里又不很不是滋味了。
容许瞧着这情况,大概也能够明白,故意转过头去,重重地拍了拍宣德的肩膀叹气说道:“我知道了,百合姑娘并没有接受你,不过师父你可千万不要灰心啊,你只要再坚持个十几二十年,没准白和姑娘就能够看清你的好呢。”
十几二十年……
听着这番话,宣德简直感觉要哭了。
这能算是安慰吗?
宣德跳了起来,化悲愤为力量,正想狠狠教训容许,可这回容许学精了,直接抬起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容许觉得,百合姑娘一定是喜欢你的。”
宣德这才罢手,咬牙瞪了容许一眼,“那你说说,她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肯接受我呢?”
“人家毕竟是姑娘家,肯定会不好意思的嘛。”容许无奈地耸肩,一副非常了解行情的样子。
宣德一想,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想着容许在宫里这么些年,招蜂引蝶,吸引了不少小宫女的爱慕,肯定经验丰富,为了能够追到心爱的百合,宣德十分虚心地求教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宣德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容许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直接将她按在墙上,对着她的嘴巴就是一个强吻,然后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表白。”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加上自己的动作,力求绘声绘色地给宣德表演这场戏。
宣德大概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好像可行,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些奇怪,忍不住皱眉问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你试过了吗之前?”
“没有,不过,你放心,这是从贵妃娘娘那里学来的。”
既然是从贵妃娘娘那里学来的,那宣德就放心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平日里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从来没见过这两人做过这样的动作。
他都没见过,容许怎么可能见过。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容许,“真的是从贵妃娘娘那里学来的 ?”
容许十分坚决地点头,“是啊,贵妃娘娘那一摞的话本,都是这些情节。”
宣德:“……”
不管怎么样,日子总算是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虽然谢清涵的身份还没有完全公开,但是至少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
林星宸也饶有兴趣地带着谢清涵在宫里面一圈一圈逛着,看这看那。
在宫里逛着无聊了,林星宸有一天拉着谢清涵坐到房顶上去,突然往前一指,“听说玫江花开得艳,我们去看看吧。”
谢清涵顺着林星宸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只看到重重叠叠的起伏山峦,不过,她还是表现出一副满脸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去看看。”
反正现在朝堂上还有严永年,他倒是也不怕,直接带着谢清涵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一次完完全全就是微服私访的,带的人也不多,也只有宣德和百合而已,他们从后门出发,轻装简行,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皇城之外。
这一路上也没有遭遇过什么事情,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玫江实在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跟黔州不同,只是一个未开化的小镇罢了,来的人也不多,一路上所见都是一些十分淳朴的百姓,看到马车,都忍不住凑过来要看一看。
特别是有几个小孩,就站在马车边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可是当他们瞄见突然把头转过来的谢清涵时,又一下子把手给缩回去了,换成一副乖巧的样子。
谢清涵看见他们,就好像看着小花一样,心里忍不住伸出了恻隐之心,于是从兜里掏出来一把临行前去备好的糖果,放在手心里伸向他们,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那几个小孩子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衣服上也全部都是补丁,不过他们和太府的那些孩子不同,每个人脸上都是那样怯生生的神情。
谢清涵温柔地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就是很甜的糖果。”
有一两个孩子比较胆大的,伸手去拿谢清涵手里的那几颗糖果,另外几个孩子看见了,也纷纷过来拿。
不过拿完之后很快就转身跑掉了。
谢清涵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们光着两只脚踩在沙地里面到处跑,她叹息一声,“应该给他们备一双鞋子才是。”
就算穿不上多好的鞋子,至少也该穿一双草鞋吧。
林星宸走过来,顺着谢清涵的目光,看着那些孩子的背影,同时也听到了谢清涵说的那句话,一个转头便直勾勾的看向了身后跟过来的宣德。
宣德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果然!
宣德哭丧着个脸,这才刚到目的地就要使唤他办事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点了点头,马上就转身去办了。
不就是给孩子们备些草鞋子穿吗?拿点银子给他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