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虽然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确认,可如果不让她替小朋友彻底的检查一遍根本就没办法确诊,毕竟给人看病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
“对不起,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实在是没办法相信你。”大娘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如果把宝儿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她宁愿就这样抱着他,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再也看不到宝儿的笑脸,她实在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你!”苏九冬真是被气到了,她很少会有被气到的时候,生性沉稳淡然的她,面对任何事一向能笑着处之,直到她遇到这个固执到顽冥不化的古人。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走!”赌气的站起身子,苏九冬做出要离开的姿势,可是她的眼角余光是一直落在那对母子身上的。
说到底,她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做个坏人,即使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身为医者的本能也还是让她重新转过身,来到这对母子的身边。
“大娘,请你相信我一次吧。宝儿的病拖不得,不要让自己后悔,再这样拖下去,他可就真的没救了。”
前面说过的赌气一般的话已经被她自动略过,怀抱小男孩的大娘愣愣的看着她,被岁月侵蚀的脸上逐渐松垮。
也许是苏九冬的眼神太过于真诚,也许是她觉得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总之,她犹豫后还是松开了抱紧小男孩的手,将他交给了苏九冬。
“谢谢你,大娘。”得见她松手,苏九冬紧绷着的小脸也绽出一丝微笑,在这片绚丽的夕阳中竟比那天边的霞光还要耀眼迷人。
“宝儿乖,不怕不怕,让姐姐给你看看。”轻轻地将小男孩平放在地上,苏九冬一边柔声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替他做着最基础的检查。
从检查口鼻舌到认真把脉,再从翻看眼中是否红肿到面色有没有异常,总之望闻问切被她用了个淋漓尽致。
她虽然是以西医出身,但在中医上也曾经跟着国内的老先生认真研习过一段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因为研究温知卿身上的毒也研究过一段时间。
“还好没有太迟,如果再晚一步的话,这孩子恐怕真的就性命难保了!”替小男孩儿进行完初步的检查,苏九冬心中有些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狠下心彻底离开,不然这一条小生命就真的没了。
“姑娘,我家宝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他怎么会抽搐的这么厉害?”一旁盯着她看了许久的大娘似乎是被她娴熟的行医手法给惊讶到了,好不容易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向她询问。
“这个病我不知道这里是怎么称呼的,在我的家乡,人们叫它‘癫痫’,如果治疗不及时,让他长期发作下去,可能会引起死亡。”苏九冬用一副平静的口吻说出了令围观人群惊恐不已的话,她没有补充上的是,引起死亡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因清理口中污秽不及时而引发窒息导致的。
她故意没说明白,只是想让大家能多注意一下,发生这种事最好要及时就医,哪怕家里穷也不能拖延。
“啊?这……这么严重啊!”
大娘同样被苏九冬的话给吓到了,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衣袖紧紧不放,脸上全是哀求的脸色,“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请你治好他吧,我家宝儿才七岁啊!我们不能失去他啊……”
说到伤心处,这个大娘呜呜的哭了起来,伤心欲绝的痛哭声撼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曾经被战友自称为“铁石心肠”的苏九冬也不禁为之动容,她反握住了大娘的手,用最坚毅的语气回道:“大娘,你放心,我会尽全力把他救回来的。但若想彻底痊愈的话,最好还是去大夫那里抓药服用。”
松开大娘的手,苏九冬开始按照她所学到的救治技巧开始帮仍在抽搐中的小男孩医治,她那娴熟精巧的救助手法让在场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赞叹不已。
看到这一幕的大娘对她的怀疑更是灰飞烟灭的一丝不剩,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可是,姑娘,我们……我们一穷苦人家,哪儿有多余的钱给孩子看病啊!”
道理谁都懂,真要实行起来谈何容易?他们都是贫苦的平头百姓,家里种着几亩地,在这个时代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更不用提还要花钱看病了,那可真是有些奢侈。
苏九冬在给宝儿救治的同时看了看满脸愁云的大娘,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只觉得可怜又可悲。
不管哪个时代,没钱,永远是最大的麻烦,也是最无奈的事情。
“唉!”罕见的叹出一口气,苏九冬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囊袋里取出一块散碎银子放在她的手里,“大娘,我自己也没有多少钱,这点儿虽然不多,但也能抓几副药了。”
“这……这怎么行呢?姑娘,这使不得,使不得啊!”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碎银,大娘慌慌张张的想要把银子还回去,心里更是为自己刚才对苏九冬防备的态度和不好的语气而感到愧疚。
苏九冬拒绝了她的回还,“大娘,你就收下吧,好好的替宝儿抓几副药,孩子的身体最重要。”
她的目光怜悯的落在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身上,看到他,她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安儿,安儿比他小了差不多一半的年纪,但两人的身材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足以可见,这个时代的穷人是多么的难熬,难度差距是多么的大。
这一发现加重了苏九冬努力赚钱的想法,她一定会让自己的娘亲和孩子过上吃饱喝足穿暖的生活。
“姑娘,谢谢你了。”
思索间大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她看到苏九冬一直坚持让她收下这块碎银,心下很是感动,更是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个好人。
“大娘言重了。”
加快速度替癫痫发作的小男孩完成急救,苏九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再观察了一下。
期间小男孩就发作了几次,被她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