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金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玲儿,你莫要骗娘。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把钱看得比生命都重要,怎会把钱花在不切实际上的东西。”
“娘,我说得都是真的。”苏妙玲辩解,“当初,爷爷将我赶出家门去跟奶奶住的时候就是为了炼药。”说着,苏妙玲原原本本将这一年多在和李氏生活遇到的事情和娘说了一遍。
金夫人听得心惊胆战,想不到苏大友痴迷炼药到封魔的地步,就连李氏也跟着无可救药了。
“你说得当真?”
“娘,若是玲儿有半句假话,以后再也不进苏家!”
金夫人沉默,握着女儿的手用了些力,“玲儿,去把你爹叫来,说娘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知道了娘,我这就去。”
苏妙玲一离开,金夫人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若是苏妙玲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苏家的财产不能再让苏老太爷掌控了,指不定哪天因为炼药把苏家挥霍的倾家荡产!到时候,一家子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正寻思着,金夫人一怔,脸色微白。
昨夜,听婢女采莲说苏老太爷为了买上好的茶叶用了库存不少银两,还专门叮嘱说这几日要省吃俭用,不能额外铺张浪费。这么想的话,金夫人越来越相信苏妙玲的话。
再说,今日老太爷举动相当奇怪,竟当着祖先的面要苏九冬祭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想着,金夫人的脸难看起来,看来苏家要变天了。
苏妙玲带着苏兴平过来了。见他们进来,金夫人在门口左后看看,确定没有人跟来关上了门。
“夫人,遇到什么事了如此紧张?”
“不是我遇到了什么事,而是苏家,怕是没几天富日子过了……”
苏九冬跟在苏大友和李氏身后走着,不知不觉进入了京。以为苏家二老是带着自己回去,谁知七绕八绕的来到京城中一家小药铺。和悬医堂比起来,这是家不起眼的药铺,格局格外小。
药铺两旁一家是卖首饰,另一家则是典当铺。中加夹着一家小药店虽然没有什么,但还是怪异了些。因为这家药铺没有牌子,只在门口两旁堆了两大麻袋干药材。
苏九冬猜想,是这家药铺老板太穷了吗?没有钱制作招牌?
正狐疑,先进去的苏大友说话了,“大夫,我是来寻药的。”
“什么药?”柜台里的大夫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看书。
“铅砂和药物,松柏绕云坛。炉运阴阳火,功兼内外丹。”苏大友说,苏九冬一愣。心中冷笑,这些人还真有意思,不就是练个药,骗骗那些不想死的无知人。竟然还对上暗号了,是怕被别人发现吗?
来不及给苏九冬多思考的时间,柜台里的大夫出来了,领着他们来到后院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屋,‘砰砰’敲了两下门,“师父,苏家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
“是。”
说话人声音并不高,但发的声音醇厚,断定房间里的人年岁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绝对不会超过四十五岁以上。
进门,门就被外面的大夫给关上。顿时,药材味夹杂着说不上来的刺激味道扑鼻而来。苏九冬紧锁眉头用丝巾捂住了鼻。
“苏老太爷,别来无恙否。”
“无恙,无恙。”苏大友跟狗腿子似忙迎合,身旁李氏见罢,也俯了俯身。
苏九冬像是局外人,冷眼一瞥无视了他们三人的互动。
在她前面背对着她坐的就是苏大友口中所说得贾道士,他一头黑发锤在腰间,头上插着木制的簪子,穿着深蓝色道士服,正襟危坐在冒着烟雾的床上。
苏九冬目光锁定在床上看了一眼,嘴角一斜,露出冷笑。
或许声音过于大了些,又或许那冷笑带着讽刺意味,床上的贾道士动了, 转身双脚落地,看向发出冷笑的苏九冬。
一眼,微愣,随后转向苏大友。
“这位是? ”
“道士,别生气,这是我家二孙女。去年你不是算出说要炼出长生不老药需要药引子,特指三阴体质的亲人。老夫为了寻找三阴体质的人费了好大力气。这不,就在前段时间村子里找到在外失散多年的二孙女。我家夫人李氏专门暗中找大夫给她看了下,确定是三阴体质的女孩。”
“哦,当真如此?”贾道士眉眼微挑,又一次把目光移向苏九冬。
听到苏大友一番说辞,苏九冬心中一惊,原主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幕的事,也根本没有人来给她看过病!她从原主记忆中一醒来就是近几年所发生的事,为什么没有大夫看病这件事?!
脑子飞快在旋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那么,苏九冬可以确定唯一失去记忆的关键说法就是当初原主被人下了迷药晕过去。
除了这一说法,她再也想不出任何解释。
这么一想,苏九冬有了更深一层的念头,却有不敢去细想,怕这一猜测会成真。
正想着,贾道士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边,苏九冬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紧紧握住,随后几个手指准确无误搭在脉搏上。
一瞬间,苏九冬断定眼前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如不然不会这么准确寻找出她手腕上的脉搏。
苏九冬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打量。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人到底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确实是三阴体质,只是……”贾道士面露疑惑,握着苏九冬的手腕又用力了几分。然后收手,道:“苏老太爷,这小女的体质怕是不行。”
“什么?!”苏大友受到重大的打击,退一步,“怎么会这样?”他不信,若苏九冬的体质不是,那么他的长生梦不就破碎了?!一想到长生,苏大友又振作起来,辩解,“贾道士,你再看看,再看一次。我这小孙女肯定是你要找的三阴体质,夫人给我说了,她找好几个大夫都确认过了,不会有问题。”
苏九冬挑眉,说:“爷爷,没想到你暗中找那么多大夫为我看病,真是辛苦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