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的心头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过往的经验都在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他连忙冲进院子里查看,只是……等他进来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满地的狼藉。
“我回去的时候,小公子他们就已经不见了,毫无疑问,有人闯进来带走了小公子他们,并且仅有短短的一盏茶功夫。”
“我从去村子的入口处查看到回来,一路上没有遇到奇怪的人,也就是说,带走小公子他们的人肯定还没走远,我在附近看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带走小公子的人向着西边的这些山走了过来。”
“所以,你就留下了玉佩作为记号,你自己随后追了过去吗?”苏九冬接过他的话道,其中的细枝末节都猜测的清清楚楚。
阏逢点了点头:“对,我知道主子还有苏姑娘你们每天下午都会来看小公子他们,就想着给你们留下记号,以主子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发现我留下的记号,一路上,我一边追一边不断的做标记,等你们追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再次汇合。”
他终究没有猜错,主子和苏姑娘果真发现了他留下的隐晦记号,并顺着他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他主要是害怕柳芸娘和苏庭安会出什么大事,也怕失去他们的踪迹,他只要不擅自行动,追踪到他们的位置还是很轻松的。
“给,这可是你的东西,别再弄丢了。”温知卿从怀里掏出了他用作记号的玉佩递过去,示意他收好。
阏逢接过玉佩,感激的对他道了谢,同时单膝下跪在他面前,垂头领罚:“主子,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小公子和老夫人,请主子责罚!”
“你的确是该罚。”温知卿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属,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的表现,眼神越发的晦涩深邃,“不过不是现在,等回京以后,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把安儿他们给救出来!”
苏庭安才那么大就让他经历这样的事情,苏九冬的心中挺不是滋味的,还有柳芸娘,一辈子都兢兢业业且委屈度日的女子,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可怕的事情吧!
“等……等等!受罚就不必了吧?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放他一回吧。”
眼见这一主一仆,一个铁了心想要惩罚,一个也坚持要受罚,苏九冬有些懵逼的看着他们,愣了足足有几息有余才手忙脚乱的劝说着。
虽说她以前受到的教育就是犯错必须严惩,可那是在军营里的时候,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犯错,但阏逢不一样,准确来说,这次的过失也并非他自己一个人的原因,“安儿他们之所以会被抓走,我们也有错。”
“苏姑娘,此话怎讲?”阏逢并不知道王月儿和王老头以及王老婆子逃走一事,更不知王大力派了黑子和另一个山贼进村找人,故而在苏九冬说出“我们也有错”时,神情也是微微一怔。
“这个啊,的确是我和冬儿的不对。”现在讲故事的人轮到了温知卿,不过和阏逢描述的事实不同,他所讲的这些事更多的则是他的推测。
“中午时分,试图绑架我们的那户人家的儿子从黑风寨赶了回来,此人姓王名大力,正是这黑风寨里的四当家。”
“我和冬儿与他周旋了一段时间,期间,他曾派出了两个手下去村子里找王老头和王老婆子,我们骗他说,王老头他们去了村子里办事,但实际上,他们还被关在了偏房里。”
“周旋了不到半个时辰,关在偏房里的王月儿意外跑了出来,王月儿的兄长就是王大力,她的出现打破了我和冬儿的全部计划。”
“我们联手将王大力制服,却一个不小心让王月儿趁机而逃,除此之外,她还放走了关在偏房里的王老头和王老婆子。他们应该是去了村子里,或许遇到了王大力派出去找人的两个山贼与之汇合,至于他们是怎么发现安儿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温知卿三言两语概括完了白天他和苏九冬遭遇的事,这才解释了苏九冬为何会说苏庭安一行人被绑上黑风寨也有他们的过错。
“如此看来,带走小公子的人就是王老头他们了!难怪要把小公子带到了这山寨里,黑风寨么……这名字属下都未听说过,想来也只是一般的土匪窝,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阏逢除了是温知卿的暗卫以外,对江湖上的很多事也了如指掌,他所知道的山贼里并未包括黑风寨,甚至闻所未闻,可想而知,黑风寨只是一个小小的草寇罢了。
换做以前,遇到这么一个小山寨,他一个人就能将这里的所有人都灭了,可现在他就算有这个能力也做不到,山寨里有小公子和老夫人……
自从得知小公子的生父是他的主子以后,对于小公子,他都是当作主子一样对待,试想,遭遇绑架之人如果是主子的话,同样会让他觉得麻烦棘手,而且他心里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苏庭安两人被人带走了,若是他到处没有出门去,或许也就没有后面这许多事情了。
“是不成气候,即便如此,你我也不能过于轻视。”阏逢能想到的,当主子的温知卿更能想到。
区区一个黑风寨,的确是不足为惧,然,黑风寨里还有他的儿子和冬儿的娘,他就不得不慎重为之,他知道苏九冬对这两人的在乎程度,所以他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危险。
“你可知,安儿他们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沉吟片刻,温知卿侧目看向他的下属阏逢,问他是否有跟着潜入黑风寨。
阏逢无奈摇头,一脸愧疚地说道:“属下无能,这黑风寨外看守严密,除了有层层人手把守以外,还不时有小队人马巡逻而过,属下仅凭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潜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