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温知卿说不出来了,只要一想到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那群野狼就会将苏九冬撕成碎片,他还感到一阵后怕,真的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你应该和他们一起进山才对。”当时他还在昏迷中,不知道她进山了,会醒来也是机缘巧合下。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守在他床边的阏逢重光二人,苏九冬有没有来过。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剧毒出现了压下去的迹象,除了苏九冬以外,这里没有人能将他体内的毒给压制下去。
果然,阏逢和重光说她来过了。
得知她来了之后,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他只好询问她去了哪里。
阏逢说,她一个人进了山,替他寻找充当药引子的草药去了,听完阏逢的话,他不顾刚从昏迷中醒来就挣扎着爬起床,带着两名拼命阻拦他的下属,进了山。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在山里遇到什么样的危险?被蛇咬,被野兽咬,掉下悬崖……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做事之前就不能先考虑考虑吗?”
失去的恐慌将温知卿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因为害怕失去,因为不愿失去,他对她说的话难免重了一些。
苏九冬心里觉得憋屈,想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寻找药引我何必一个人进山。
可她终究没有将这句话给说出来。
她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常年的孤身一人让她习惯了将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她也想向他倾诉,可她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扭开头不再和他对视,垂在身子两侧的手,也用力的攥成了拳头。
一股忧伤将她笼罩,难得看到她这幅软弱的模样,温知卿到底感到了于心不忍。
叹了口气,他再次解释道:“我这么说并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进山里来,是寻找给我解毒的药引。我只是生气,气你一个人进山,为什么不能等阏逢重光回来呢?”
“……”苏九冬的反应还是沉默,不过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的凝重了。
温知卿继续说道:“冬儿,我也是在担心你,你能感觉到吗?得知你孤身一人进了山,我多么害怕你遇到危险,我……”
说到危险,十多匹野狼将她团团围住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温知卿重重的喘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苏九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至此刻,她脸上的倔强终于彻底褪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无澜:“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我没有胡思乱想。”
她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那就好。”温知卿笑了一下。
处理伤口的时没有落在苏九冬身上,而是苏九冬主动把止血药分给了他们三人,让他们自己上药。
每次外出时,她都会在腰间的荷包里装上几个小瓶子,瓶子里放着止血解毒的药丸,只不过解毒的药丸里没有能够接触蛇毒的,如果有的话她早就给自己服下了。
上好药,温知卿的两名下属主动提出要去四周转转,寻找下山的路。
这时苏九冬才发现,她自己不在之前待过的地方,而是来到了一处山崖下。
休息了片刻,直到她不在觉得头晕眼花,这才来到温知卿身边,打算替他看一下他的病:“让我给你把把脉好不好?你体内的百罗裙如何了?你怎么突然就醒了过来呢?”
稍作休息后,她再次想起了之前问过的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温知卿怎么会突然醒了过来?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温知卿把自己的手往怀里收了收,并不想让她替他诊脉,“至于你说的突然醒来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只是在昏迷中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安,在这种感情的促使下,他逼着自己睁开了眼。
“不诊脉怎么知道有没有事?听话,让我替你看一看。”苏九冬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和他说着,温知卿被她的语气给逗笑了,然而却还是拒绝让她把脉,“我的身体情况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真的不用把脉。”
正因为自己身体自己清楚,苏九冬才感到奇怪,真的没事的话让她诊一下脉就好了啊,何必像现在一样遮遮掩掩。
事出有因,温知卿的反应太奇怪了。
苏九冬眸色一暗,不顾他的抗议,强行拉过他的手,并起中食无名指三指搭在了他的手腕处,替他诊脉。
越诊下去,她的眉头就要紧皱一分。
如此直接的接触下,就算温知卿有心隐瞒,也不可能瞒的了她。
苏九冬的眉头每皱紧一分,温知卿脸上的不自在就要加深一分,到最后,他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心虚的移动目光视线飘忽不定。
“温知卿,你骗我!”
极其紊乱的脉象,脉数又快又急,让她暗暗心惊。这可不是一种好现象,甚至可以说,温知卿体内的百罗裙毒发的愈发严重。
“这就是你所谓的心里有数?如果我没有替你把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你毒发严重的事?你能不能对你的身体在意一点?”
这个男人有什么立场说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分明真正不在乎的人是他吧!
“你难道想让我之前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吗?”
为了给他解毒,她花了那么多心血精力,就想着如何替他化解体内的百罗裙。
而他倒好,根本不把百罗裙放在眼里,难道他不知道这种毒到最后会要了他的命吗?
苏九冬被他的行为给气得不轻,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猛的把这个男人的手腕给甩开,她气鼓鼓的坐在了一旁,心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他是为了救她才冒着生命危险赶过来,顶着体内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的剧毒,运功与狼群搏斗。
正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才会过意不去,不管怎么看都是她欠了他一个人情。
“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