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一束阳光跨过窗台走进室内,医院空旷的过道上,站了几个人。
苏琦世手里拿着病历,漫不经心的翻动着,白大褂上染的血鲜艳夺目。
明明是本该救死扶伤的人,此时嘴里却冷血的吐露着用病人的生命威胁人的话。
她抬眼看去,耐着性子再次重申。
“我说,现在跟我去民政局领证,然后安排婚礼,我就救她,根据我的专业判断,她还可以撑上好几天,现在是早上八点,民政局还不堵。”
“做梦。”
男人站在逆光处,身姿挺拔,那张矜贵又雕刻精致的面容却阴沉的散发出寒意。
苏琦世毫不在意耸了耸肩,抬起手看了下腕表。
“宋先生,算上民政局到这的距离,早高峰车流限制,以及我做好准备进入手术室,你还有三十分钟考虑的时间。”
男人垂于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苏琦世想,倘若不是这里只有她能救里面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拳头砸下来。
“还有二十九分钟。”
苏琦世依靠在窗台边,侧脸望着街道,翘长的睫毛掩下一丝不确定,小巧的鼻尖渗出汗珠。
她是S市公认的最漂亮的富家小姐没有之一,她过分的美丽也足够优秀,医术超然,只是脾气不太好。
哦,从此以后也许还会多加一条——见死不救,有辱医生之名。
素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细算着时间。
宋时景眼神一暗,恨极了这种被人拿捏在手里威胁的感觉。
“好,我、答、应。”
他慢慢走近苏琦世,短短四个字却像是从咬牙切齿般。
“我从未被人威胁,你苏琦世是第一个。”
苏琦世听到肯定的回答,松了口气,见阴影渐渐靠近,抬起头。
赫然撞进了一片黑眸,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明亮,只不过,以前看向她的时候,里面装的是温情,含着笑意,此刻却像是视她如仇。
那个捧她如宝的宋时景终是不在了,她歪了歪头,身旁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揉进眸中,笑得无辜,美得窒息。
“那我,荣幸至极?”
宋时景掐住苏琦世的下巴,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捏碎一般。
手用力一甩,苏琦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没站稳,后脑勺撞向了旁边的墙壁,发出闷声一响,脑袋嗡嗡作响。
旁边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却不敢多说一句。
疼痛慢慢在后脑勺扩散,直至心脏。
苏琦世看着地板砖,差一点,眼中就要升起迷蒙,贝齿咬上下唇合上眼,在情绪还未翻涌时紧紧的收了起来。
宋时景被这一声响惊得瞳孔微微收缩,但是一想到刚刚她冷血无情的模样,又悄悄将即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修长的手指略过刘海,抬起头,还是那副明艳的笑容。
“那我们,现在出发?”
倘若宋时景抬脚前,愿意回头望她一眼,或许可以看见她眼中缠绻隐忍的深情。
一个小时后,两人手里多了一本小红本本——结婚证。
“好不真实。”苏琦世摩挲着红本上的字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再下一句话。
你曾给我的承诺,实现了,只可惜你没有感到开心。
宋时景目不斜视,甚至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刚刚还在无理取闹威胁他娶她的女人,丢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你明知道本月二十八号是我的婚礼,却在这个空档威胁让我跟你结婚,我也觉得很不真实。”
“S市的天之骄女就是这么缺男人的吗?”
是的,她苏琦世抢了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但是全世界只有那个男人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