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也是个瑕疵必报之人,望着面前的元封,苏也令如是想到。
元封抚摸着婉儿的脸颊,一脸餍足,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便痛恨无比,似乎用了什么术法,婉儿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也令能看见他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想来那婉儿也是被折磨的不行,心底忍不住叹息道:“何必呢?放过她吧,也放过你自己”。
这样互相折磨,何时休止。
“放过她?朕要她死了生,生了死,生生世世折磨她!”,元封似乎有些癫狂之像。
在可惜的同时,苏也令又有些同情。他不知道自己答应帮这个忙,是对还是错?让婉儿复活,真的好吗?不是对她的另一种折磨?
这件事情,要细究,婉儿是错了的,不该欺骗于他。但元封也是错了的,虽说婉儿骗他于先,但毕竟已经报复过了,也杀过她了。
更何况,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原本有爱,有欢喜,为何闹到如今的只恨,只怨?
他不愿帮,不愿用他人性命,来换自己自由。
随即便坚定对元封道:“若这样,苏某怕是帮不了圣上这个忙”。
“帮不了?朕允你恢复灵力,是听你说帮不了?”。
“既然如此,苏某愿卸灵”,说着便运气而起,似要将体内的灵气泄尽。
却没来得及让他实施想法,空中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这位公子,不必为我如此,更何况……“。女声有所停顿,似乎想了片刻,便又道:“何况,婉儿也是愿意复生”。
苏也令没料到对方会与自己说话,但是有些不明。
她想要复生?可她明知晓复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是说她爱他?她舍不得死?她在人世还有眷念?没人知晓她心底的想法。
不管如何,当事人却表意愿——她想要复生。
若自己不帮反而成了大过,这一天的事情转折有些快,快的让苏也令转不过弯。
但有件事,唯有一件,复生,他的半忆,他不能够忘记,不论是为了婉儿,或元封,不为自己。
为的只有半忆,他不该飘散在污秽之地,他该光明,他该欢乐,他该意平。
或许他于半忆,有的只是,你予我一份,我再还你一份,但如何也是还不明了。
只愿以后自己千万别卷入这情爱之中,同时也庆幸自己未答应秦朗,他现在怎样了?可还在憎恨自己?
而这边,秦朗离别苏也令过后已经回到了明月褚。
明月褚,给予浮世苦人一份安身立命的流离之所。
虽是这样说,但明月褚其业务之多,能人之繁杂,实力之雄厚,不是一般派系能够比得上,哪怕是第一大派也是比不上。
秦朗回到派系已经过去七日,此番回来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哥哥的下落,第二件事,秦家剑谱。自己身为剑道世家嫡次子,不修剑道,反练法道,着实有些对不住秦家,他要找回剑谱,他要重震秦家!
所以他便来到了这明月褚,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成为这里的少子褚。
褚,意味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明月褚的掌权人。
却有五子褚,三少褚,最高则少子褚。
眼中情绪明明灭灭,虽说自己能混到高层,其中都要归公于辞哥的出谋划策。
可自己……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明知晓,知晓辞哥对那人有情,只是他自己不知晓,自己这般行径,与小人有何异?
口中的酒辛辣的有点苦涩,满满一壶桃花酿,一滴不剩,却填不满胸腔与愁肠。
“少子褚安好,属下有要事禀报!”,明月褚派系服装大多为淡鹅黄,这位自称属下穿的,却是暗黑。
“说”,秦朗放下手中玉杯,连忙站起身来,他知晓对方说的,定是与哥哥或剑谱下落有关。
“属下随着追溯,在丽京发现了少子褚兄长,不过已经是两年前”
“好好好,甚好,有了兄长的踪迹,总归能找到他,不问期日”,秦朗眼中有的是追忆,有的是闪过的光。
可杯中酒终究是洒满了红木桌,同时也握不住那一抹冰蓝。
孟家,檀香木,冷玉,丹青水,一滴墨在宣纸上晕染。
孟怀辞痴痴的望着落下的皑皑白雪,有些迷花了眼,自从也令离开门派,自己与秦朗便也离开。
冬季,总是能让人想起不好的事,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好的,他要去白羊寨,那里有他需要的,寻了小半生的结果……
带上他的一鸟一剑一思念,背上他的行囊,龟甲与孤勇。来,启程。
青衫墨发,白雪孤影,这是一副画不出的风雪阑珊图,却透露出一丝婉转与凄凉。
长安城内。
这几日,苏也令无事可做,或许是有的,不过有了元封这位君,也就无自己什么事。
要做的无非是些进入古墓的准备罢了,就不知晓是哪位可怜人的墓,被这君光顾,想来也是有点东西的。
“公子,可要添些衣衫?”,这皇城的丫鬟生的也是碧玉淑仪,疏的流云鬓,生的极好看。
苏也令光是看上一眼,便能多吃一碗米饭,就是站在这,用来下饭也是极好。
随后温言道:“不必,倒是你,要多穿点,看看,鼻头都冻红了”。说完还将手中暖炉朝她递去,修炼之人,哪还怕冷的。
“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可不能用主子的用具”,小丫头似乎被吓傻了,连忙作摆手状。
苏也令也只好作罢,不过唤人将这满屋点满了瑞碳,屋子一下明亮起来,火光蹦起一长高,倒是有些把小丫头吓到了。
小丫头内心自是有想法,公子此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受凉,虽是小举,却是大义,不免有些意动。
自打小,她便是在这皇宫中生活,无牵无挂。
从未出过城门一步,自认为见过的主子没有这番对待下人,不打骂已经是极好了。
心中有些微热,或许满屋的火光太暖,或许一屋的火光太明亮,她的心暖的不像话,脱口而出道:“公子!可否让小安常伺你身?”。
她有些紧张,手心满是汗水。
“好啊”
“公子?”,小安有些惊喜,她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应她,随即想立表忠心。
不待她说,苏也令便开口道:“我知晓,你是个好的”。
留她在身边,自己也放心,同为女子,想来行事也方便上许多,苏也令自有一番思量,便不再言语。
小安也不再说话,公子喜静,她知晓。
同时,元封这边所有已经备好,整装待发,只待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