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渐暗,不一会,每人手中,便多了几束火把,照亮了一丝阴霾。
不知何时,周围的花草树木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石壁,这座墓有些神出鬼没,没人知道入口在哪,也不知晓是如何进来。
身在其中,不知其处,苏也令高举火把,一路照亮石壁上的壁画,这墙上的画诉说的一般都是墓主人的丰功伟绩。
明黄的火光在青墙上跳跃,闪烁。有些拉长壁画上的诡异身躯。
说的无非是,此人神医在世,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术,世代行医,这人更是难得一遇的奇才,没有他医不好的人,就算是死了,也能将人救回。
一开始世人崇拜他,敬仰他。可有朝一日,一位奸佞小人嫉妒神医的本事,便将其杀害,而犯了众怒,不由得将他埋在此处陪葬。
苏也令一笑置之,这种鬼神之说,看看便行,虽说自己为修仙之士,可说到底不过是个人,修的是心。
“你在作甚?”。
元封木然的声音,在苏也令的耳边突然乍起,不知他何时绕道了身后。
心里微微一跳,便不在意的回道:“无事”。说完,便往前继续走去。
这里变化万千,却也是有规律可循,没到两个时辰,便会出现一次新的变化,可没人知道变化是什么。
而这条路,分明不是通往外头,明显是往墓中行去,可将自己骗进去,又当如何?
真正的元封与白给又去了哪儿?对,面前的两人定不是他们,将众人分开又所为何故?
昏暗的地下甬道,总会让人分不清楚时辰,苏也令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呼吸不上来,手掌中满是指甲的划痕,血红在掌心蔓延。
这样一来,便清晰了不少。
清晰到,他仿佛见到了一道青色鬼影,只是站在那,什么也不说。
苏也令慢慢靠近,也不曾说话,一丝冷汗从额头滑落,还有一步,自己就能悄无声息的从鬼影面前,一跃而过。
可谁知这时,鬼影突然将自己拉住,苏也令僵硬着身体转过,鬼影却搂住自己的腰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别说话”。
苏也令有些愕然,这声音……不是孟怀辞那伪君子吗?他怎么来这里了?不对不对,这定又是什么忽悠人的‘东西’。
再随即联想到当初元封的一番推论,便更是凉意直逼胸腔,不再吭声,只是有些故作不知的问道:“怎么?发生何事?”。
‘孟怀辞’也不再说话,只是双指有些微凉,抚了抚苏也令的双眼,随即将身子紧贴对方,有些微哑的说道:“你再看看他们,有何不同?”。
对方的靠近,紧贴的滚热身躯,以极具侵略的男性气息,让苏也令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双眼往前方望去。
若是说不同,那便是,与自己同行一路的,哪是什么元封白给,分明不过几具腐烂的骷髅,就连眼眶,挂着淡蓝的磷火。
只是它们浑身都充满着黑色的瘴气,难怪不是,让自己陷入了幻觉。
可……对于身边的孟怀辞,苏也令也有些怀疑,万一,他才是那‘东西’?
还不待自己继续想下去,对面元封便惊惧的道:“令儿!快过来罢!你仔细看看!那怪物惯会迷人心智,若你跟他走了,走进的便是无尽地狱啊!”。
白给听闻后,便也有些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便道:“小兄弟!你可要看清楚啊!我们哪是什么怪物?是我们将你从那幻境中救出”。
苏也令见到对方那情真意切的模样,便有些思量,不待自己说些什么,‘孟怀辞’却是发话了。
声音满是狠戾的说道:“你叫他令儿?”,说完便直奔元封身旁,将手中的剑挥出,势必要将面前迷人心智的妖物斩杀。
‘孟怀辞’心中说不出口的酸味,就连自己,都没有这么亲昵的交过他令儿,凭他这个怪物,如何能叫得?杀一遍似乎还不够,想到这处。
便忍不住的多砍了几刀,不一瞬已经是血肉模糊,一丝丝的肉末挂在墙壁上,泛着猩红的光泽。
苏也令见到这一幕,忍住胃中的翻滚,不断做干呕状。
‘孟怀辞’见到这一幕,神色有些僵硬,一手欲扶住苏也令的身体,可少年眼中的惊惧与后退,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
当下也不管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也不管身在何方,便将惧怕的少年搂在怀中,说道:“小令大可不必怕我,这些日子,我好想你,想的有些发疼”。
苏也令听到此处,只有尴尬,不知为何,想到对面男子的凶狠程度,便很没骨气的点了点头。
毕竟,初遇见他时,对自己的威逼之余,心在还留存心中,在面对他是,总是少了一份从容与自在。
孟怀辞有些不想放手,他竟不知,一个人的身体可以这样的暖,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少年的墨发,有些情不自禁的一路往下,在触及到少年的微凉的耳垂时。
有些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感受道怀里少年的僵硬,孟怀辞有些岸然的低笑一声。
随后便将少年有些骨感的手,紧紧嵌入手心,温冷的说道:“跟紧我,别丢了”。
苏也令听见这句,不免有些伤怀,这句话,自己好似对某人也说过呢,只是如今他……不在了。
“小令?可曾听见?若你走错一步,便是永远也出不去了”。孟怀辞捏捏手掌的小手,示意少年不要走神。
苏也令连忙回道:“听见了”。心中不免有些暗道伪君子!装的一副高洁神圣的模样,可背地里还不是馋他身子!哼!
苏也令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对方将自己的手,摩挲不停,似乎要揉出个什么花。
也不知为何心中少了几分排斥,或许是甬道中的凉意,让自己有些贪恋这一丝温暖。
虽然心里不停的唾弃自己,转而又安慰似的对自己说道:等出去,就再也不要跟他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