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想问一下，这是哪条街？”
张小海露出笑脸，并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他发现衣服上有点脏。
“北区建设路。”烧烤店老板手里拿着块脏兮兮的抹布，将烤架边缘的黑色油渍擦掉。
“不，不用了。”张小海急忙告辞。
陆菲在路边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她脚疼得有点历害。
“还能走吗？”
张小海双手插兜，站在陆菲旁边。
“需要休息一会。”
陆菲也不强装着没事，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
张小海从口袋掏出荷包草，把它揉碎出汁，然后帮陆菲敷在脚腕上。
“你这是什么东西，好脏啊！”
“草药。”
“你不会乱拿我来做实验吧？对了，刚才我看到你在路边蹲下，原来是捡这东西！”
“安静点，摩托车来抓你了。”
街上果然驶来两辆摩托车，吓得陆菲直接转身，弯下头，让后背对着道路。
“你还真是惊弓之鸟，这两辆摩托不是追我们的。”张小海嘲笑道。
“你这混蛋，敢骗我！”
陆菲抬起脚就要踢张小海，结果又扯到扭伤的部位，痛叫一声停了下来。
一小时后。
“休息完毕，我感觉我能走得动一些了。”陆菲站了起来。
一辆洒水车唱着歌从两人身边驶过，张小海眼疾手快地把陆菲拉开，一片污水溅到张小海的鞋上。
“哎呀，我价值十几万的布鞋！”张小海惊叫道。
陆菲低头看了张小海鞋一眼，鄙夷道：“你这鞋我认识，就是地边摊二十块钱的货。”
“啊，原来你认识！”张小海说，“你的鞋应该和我一样品牌。”
“废话，在训练营你还想穿什么好的东西？”
陆菲和张小海向街道尽头处走去，走到尽头便看到一条柏油路。
路边石杆上的灯已经损坏，差不多有百米左右，不知是雷电的原因还是被人恶意破坏，所以显得比别处黑暗。
陆菲走着总担心会有坏蛋从某个垃圾桶后面跳出来，拿刀威胁要钱。
“道路没有路灯的阴影中，有个戴着面具的中年男子在望着我俩。”张小海说。
“哪里？你别吓我！”
陆菲睁大眼睛，发现张小海说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你是骗我，耍我玩的吗？”
“咦，我眼花了，我们走快点，前面那段路就有路灯。”
“可是，我们一直走，要走去哪，没有目的吗？”
陆菲走得很慢，主要是没有目的地，走快又能去哪？
“我也不知道，先得找个住宿的地方。”张小海说，“你身上有钱吗？”
“怎么可能有钱，进训练营都换了一身，连家里以前的蚊子都没有。”陆菲说，“你有吗？”
“我也没有，想办法弄点钱，要不然今晚我俩只能到天桥下或公园睡了。”张小海耸耸肩，“你睡过公园吗？”
“我……我怎么可能睡过，我家庭条件还算可以！”陆菲说，“家里人比较严格，所以才不允许我早恋。”
“你确实不应该早恋，你还小，懂什么。”张小海以一种长辈的口气说道。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陆菲说，“还有一年我就成年了。”
“哦，那你比我小一岁，我已经成年了。”张小海说，“我想办法弄点钱，买吃的。”
“你怎么找钱？”
“随机应变。”
“从来没听说过随机应变能挣钱。”陆菲说，“那你倒是变出来啊，你是魔术师吗？”
“就算是魔术师，也不会变钱出来。”张小海笑嘻嘻地说，“要不我俩去街头卖艺。”
“卖艺，你也想得出来？”陆菲闻言差点摔倒，“你以为是过家家啊！我们就快没饭吃了，早知就留在训练营，至少还有饭吃。”
“但是吃完饭马上被电击，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张小海说，“虽然我俩现在流浪在外会挨饭，至少是自由的，挨饭和被电你选一样，你怎么选？”
“我哪样都不选！”陆菲说，“我们找人借电话打给我表姐，她也在星市，然后就能在她那里住段时间。
“然后你就重新被送入训练营，重新被电。”张小海冷笑道，“你想打电话可以，但别暴露出我的位置和行踪，不对，屈打成招，你一定会说的，我找到解决方法了，看到你打电话马上逃离就行。”
“那我就算饿死也不回去，行了吧？”陆菲气呼呼地说道。
“行，既然我把你带出来，那我负责你的吃住。”张小海安慰陆菲道。
“啊——你真是个好人。”陆菲望着前方的光明之路，“我要住五星级酒店，吃最丰富的大餐！”
“你想得美！”
一辆车从两人身边行过，车内灯光敞亮，雨刷器不停开着，像是温馨的一家刚从外面驾车回来，准备去吃一顿热腾腾地大餐。
“为什么别人那么暖，我们却这么冷？”陆菲问。
“因为别人的车里开有暖气，而外面在下毛毛雨，到身上确实有点凉。”张小海解释。
“我说的不是车，是家的温暖。”
陆菲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失落。
“想想开心的事情就行，别提这些悲伤的事。”张小海说，“人要学会遗忘，遗忘难过和悲伤。”
“可是你能忘了吗？”
“我不需要，我超过你一个层次。”张小海得意地说，“我内心强大，只要一直回想难过的事，然后就不会难过了。”
“你这招我试过，对我没用。”
陆菲刚说完，天空“轰隆隆”地划过叉状闪电，把两人吓了一跳。
“又要下大雨了，赶紧找个地方躲雨。”
张小海左顾右盼，发现路边有条巷道，几盏歪歪斜斜地路灯挂在巷道两侧的房屋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张小海看到有几家店铺的灯牌在亮着，有发廊、面店和一家游戏厅，游戏厅的名字叫成哥游戏厅。
“我们先进游戏厅躲雨，要下暴雨了。”张小海对陆菲说，“如果你不想成为落汤鸡就一起进去。”
“没钱店家也给进吗？”
陆菲显然从来没去过游戏厅，也没玩过游戏，对此不了解。
“可以啊，你站在一旁看人玩又不要钱。”张小海说着便拉着陆菲走进这家成哥游戏厅。
游戏厅墙角放着不少雨伞，湿漉漉的雨水滴落在地面上，张小海走上去差点滑倒在地。
“你小心点，地滑。”张小海提醒道。
“我看见了，你用身体示范了。”
陆菲笑着走进去。
游戏厅里有几十个男子在玩街机，还有两个小孩子把按键拍得“呯呯”直响，张小海都有点怀疑两个孩子会把游戏机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