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向不喜热闹,每年的生辰宴都是以家宴的形式举办,从不会大摆筵席,邀请大臣入宫贺寿,更不要说让官眷入宫了。
收到皇上口谕时,相爷难以置信,甚至向传旨的太监,询问了两三遍才算作数。
相爷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后,一直在书房坐立不安。
先前谢王爷的那句话,一直在相爷脑海里回旋,那分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如今又出了个寿宴之事,只怕也是谢王爷的手笔。
只是这谢王爷行事一向诡秘,他实在猜不透谢王爷的用意。
相爷一直小心翼翼,远离党派之争,若是不小心参与了皇上与谢王爷的党派之争中,未免得不偿失。
与相爷反应大不相同的是,大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兴奋不已,俨然一幅温琪已经嫁入皇家的感觉。
青樱不解的询问,“大夫人,不过是一个生辰宴,为何您如此高兴?”
大夫人厉声制止,“住嘴,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怕是你有十个脑袋也都保不住。”
青樱一惊,立刻欠身认错,“奴婢知错。”
大夫人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们,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太皇太后从不请官眷入宫叙话,何况是她的生辰宴,如今指明了要咱们去,定是打算给谢王爷定亲了,要是琪儿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日后定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青樱笑眯眯的给大夫人道喜,“奴婢先在这儿给大夫人道喜了,若小姐成了王妃,大夫人可就是谢王爷的母亲了,以后出去便不会再有人,在夫人面前说三道四了。”
大夫人讥笑道,“这些年,我虽然成为了相爷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是京城官眷们的聚会,那些个贱人们从不肯邀请我,我知道她们是看不起我的出身,可是琪儿不能步我的后尘,她必须风风光光的过一生。”
“大夫人~大小姐是相爷嫡女,不会的。”
青樱一直跟着大夫人,应该说是从大夫人在酒楼卖唱时就跟着了,她知道大夫人一路走来有多么艰辛。
为了入这相府,她失去了太多,也做了很多傻事。
大夫人突然想到那个人,她不能让那个绊脚石挡了温琪的道,“不行,我得去找一趟老爷,不能让他把那个臭丫头带上,免得搅了琪儿的好事。”
青樱拉住大夫人,劝阻道,“她都已经病成那样了,相爷也不曾去看过她,肯定不会的。”
上次温瓷生病,相爷虽没说什么,但是任由大夫人在祠堂跪了一整日,如今再去怕是会生嫌隙。
“那可不行,我不能让她有一丁点机会。”大夫人想了想,“对了,你去准备点吃食,我给相爷带去。”
青樱劝不住,只好转身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是。”
大夫人带着糕点去了相爷书房,“相爷吃点东西吧。”
相爷正在练习书法,试图静下心去揣摩谢王爷的用意,“你放下吧。”
大夫人将点心放下,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相爷,我听说太皇太后的生辰快要到了。”
相爷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嗯。”
“那这生辰宴?”
大夫人刚要开口,便被相爷打断了,“没想到你长期待在这后院,消息倒是毫不闭塞。”
大夫人一怔,“相爷说笑了,这天大的喜事,整个相府都传开了,我自然也就听说了。”
相爷沾了些墨汁,继续手上的动作,“到时我会独自前往,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去帮我备些贺礼好了。”
大夫人心中暗叫不妥,小声提醒道,“可是我听说,皇上特意交代了,要带官眷入宫,不如相爷就带上我跟琪儿?”
相爷停笔,直直地看向大夫人,“嗯?”
大夫人被看得慌了神,忙解释着,“我不是没想过温瓷那丫头,这不是她病得厉害嘛,我怕她没什么精气神,回头要是冲撞了太皇太后的寿宴可就不好了。”
相爷索性将笔放下,“你身为相府大夫人,应当知道家中子女,必要一视同仁,不可偏倚,回头让旁人看了笑话。”
大夫人强装镇定,乖乖地认了错,“相爷教训的是,只是这生辰宴日子太近,温瓷那丫头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透了。”
相爷微微颔首,“这件事我再想想吧。”
大夫人见相爷松了口,想要乘胜追击,“相爷,肯定是谢王爷看上了咱家的温琪,这次能参加太皇太后生辰宴,咱们可都是沾了温琪的光。”
相爷冷哼一声,“是吗?那倒要好好问问温琪,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同谢王爷有过交集的?”
大夫人见自己说错了话,只好缄口不言。
相爷堵住了她的嘴,紧接着就下了逐客令,“好了,朝堂之事,你一女流一辈就不必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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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枫苑
温瓷身着红色衣衫,再将头发高高束起,为了方便练功,她还让紫鸢将衣衫全都改成了练功服。
如今她手中挥舞着长剑,就算面上不施粉黛,也显得精气神十足,与先前的温瓷判若两人。
白芷在外面闲逛回来,看到温瓷的飒爽英姿,忍不住高呼鼓掌,“小姐真厉害。”
紫鸢连忙用手捂住她的住,悄声说,“好了,你这么大声,是想告诉那些人小姐一点事没有?”
白芷用力将紫鸢的手掰开,连连呼了好几口气,“好吧,我刚刚在外面听了个好消息。”
温瓷收了剑,“什么好消息,这么开心?”
白芷将温瓷拉到石凳上坐下,脸上的兴奋难以压制,“小姐,太皇太后生辰宴,皇上亲自下旨让咱们去呢?”
温瓷眉头紧蹙,“是吗?可有指名道姓?”
白芷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那倒没有,不过说了要让女眷参与。”
温瓷长呼一口气,“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白芷不明所以,“小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么也该同相爷求求的。”
紫鸢看着白芷咋咋呼呼的样子,担忧的连连摇头,瞧见温瓷额头的汗珠,她忙跑去拿了汗巾,还给温瓷倒了杯茶水。
温瓷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不必了,我这身子还没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