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脸上之前只露出一双寒夜的眸子,额头处有一块黑巾子,脸下半部分也有一块黑巾子,黑衣人取下的是脸下半部分的那块,依旧是白皙却沾了几分血的痕迹的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颌骨,薄削的唇微微勾起,表情漫不经心却又引人犯罪,可见黑衣人的颜值是多么的优秀。
白芷看着他的皮肤,爪子微微动了动,好想在去捏一捏呀~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早叫醒他?她多捏捏多好呀~
等等,她这么早叫醒他的原因是把他赶走,然后自己还能趴在桌子上多睡一下。
黑衣人感受到白芷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很奇怪地,没有半分反感。突然想到之前在昏迷的时候感觉到的安全感,似乎让他很安心。那份温暖,促使他很想靠近。
白芷正打算赶他走,就听到了黑衣人突然抬眸看着她开口:“刚才,我昏迷的时候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吗?”
这是今天晚上黑衣人第一次自称用的“我”而非“本少”。
白芷点头,也没有注意到自称的变化,语气有些不耐烦:“对呀,现在感觉怎么样?外面的侍卫也少了一些,你该走了。再不走天就亮了你就走不了了。”
黑衣人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亮,这家伙这么急着赶他走吗?
黑衣人眸子幽深,带着几分白芷看不懂的深意,道:“白芷对吗?你和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有些怪。”
试问,哪家的小姐会像这个人一样,刀架在脖子上丝毫不为所动,而且功夫,利落干脆,还有便是精通医术。
他体内的毒,有多难抑制他是知道的,而如今已经被抑制了,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便是用药的不寻常。
还有之前踢他的那一脚,他便知道那种狠绝的功夫不常见,一针见血完全没有多余的花招,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就像是取人性命的杀手。可是真的有杀手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睛吗?
而且主要怪的是他,昏迷时对她莫名的依赖感。这种人,若是不能确保为己方阵营,他不介意直接取她性命。
宁愿不要这份安全感和依赖感,也不给别人伤害他的机会。宁让他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他!
白芷敏锐地察觉到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又退了一步,若是再退一步,白芷都要出了这个房间了。
白芷抬头对上黑衣人戏谑的眸子,突然有几分不服气,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后退,这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人气势吗?
白芷走向前一步,想到黑衣人刚才的话,道:“怪?是怪美丽的还是怪可爱的呀?”
黑衣人嘴角的微笑微微一僵,瞬间又勾起一抹更大的微笑,道:“怪自恋的。”
白芷:“……”
劳资给了你台阶你就要知道下好不好?你这种人注孤生你知道吗?
白芷瞥了头,眸子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今天的月亮并不是很亮,所以可以看出夜空之中繁星点点,这样的夜空安静而温柔。
白芷突然心情好了一些,没有第一时间赶他走,反而换了个话题,开口:“你是为府中千年赤红莲而来的吗?”
“若是为千年赤红莲,就别总围绕着丞相呆的地方找,有的时候的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不排除有的地方它本来就是安全的。”
这三个月府中接连遭受到各路刺客的袭击,而且听川穹听来的小道消息,他们出现的地址十分巧合,而且都是选的丞相会待的地方,哪里也是侍卫最长待的地方,也是刺客最容易暴露的地方。已经十几次刺客来临,丞相府却完全没有少什么东西,可见他们是有目的而来,但是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极有可能是一群人。
再联想到近三个月发生的事情,便是3个月前,丞相府得到了御赐的千年赤红莲。
所以白芷才这样这样问一句。
黑衣人盯着她,一瞬不瞬:“你的意思是什么?千年赤红莲……”
白芷打断他的话,沉声开口:“我言尽于此,你该走了。”
“你知道千年赤红莲的下落?”倔强黑衣人在线无视白芷的逐客,认真地开口问,一双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芷,就怕错过了她脸上些许的变化。
白芷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开口:“不,只是天天听你们围绕在丞相府的御书房、库房、卧室转,而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以我对丞相的了解,猜测而已。”
“你们太局限在某一个地方,反而会忘了周围。因为丞相最近好像问皇帝借了暗卫,牢牢地看守在丞相周围。”
“我只是怕你不小心死了,在没有还清愿望前。”
“你真的该走了,再不走,你体内的毒再次爆发让你想走也走不了,可别连累了我。”
黑衣人眸子动了动,爽快地点头:“好,那,后会有期了。”
白芷将地上的血衣,也曾经是自己最喜欢的一身裙子如今却变成了一块抹布踢给他:“把这个带走,陪本小姐一件新的!”
黑衣人没有什么异议,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头捏起地上的衣服,还把手伸的远远的,就怕沾染上这衣服上,然后纵身一跃,出了丞相府。这个时候已经撤去一半多的侍卫,黑衣人完全凭借着自己仅存地一些内力,没与那些人进行交锋,直接躲回了自己的巢。
白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走出房间,跑到了川穹床上特别不要脸地躺下。
川穹都被吓了一大跳,低声问白芷怎么了,就看到白芷跟黏在她身上一样,分不开了,脸还埋在她的脖颈。
川穹刚想说话,就听到脖颈处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跟小姐睡呀!!!
果然,川穹朦朦胧胧之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仿佛加了千斤重,而自己则呼吸困难,被人锁住喉咙的感觉,慢慢睁开眼睛,就发现白芷的腿完全架在她身上,还有一只手直接放在她喉咙上。
小姐是怎么培养出这种新奇的睡姿的?
看了看天,也差不多亮了,刚起床整理自己了,好不容易把白芷的手和脚挪开,轻声下了床。每次小姐一跟她睡,川穹就感觉自己在窒息的边缘徘徊。有一次不小心说出口了,还让白芷瞪了她好久,用的还是小奶猫那种萌萌哒湿湿哒的小眼神,仿佛在看负心汉的感觉。
川穹整理了一下自己,看到天已经蒙蒙发亮了,这才把白芷叫起来。
白芷表示累了这么久才睡1个时辰自己真的困到绝望,就连白芷给她梳妆洗脸的时候她还是眯着眼睛在补觉,也正因为白芷的略微不配合,让白芷今天准备时间也比之前要长一点。
直到准备完毕,这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低声跟川穹叮嘱一句:“我被窝里的血迹帮忙清理一下。对外就说,我月事。”
“剩下的事等会儿有时间再跟你说。”
川穹瞬间懵了一下,道:“小姐,您这个月都来了两次月事了,就算再不规律,那也不至于一个月来三次吧。”
白芷摸了摸头,露出一脸尴尬:“哦,是吗?我都快忘了,所以这个借口不能用吗?”
川穹:“……小姐,我就说我收拾茶杯的时候割了手吧。”
白芷点头:“好吧,但是别真割呀,拿一个绷带随便缠一下。知道了吗?”
川穹点点头:“好。小姐你快去吧,晚了老夫人该不高兴了。”
白芷点头,抛了一个媚眼,慢慢跑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慢慢加快速度。原本她前一年都是没有早饭直接跑过去的,之后有早饭吃后,也是手中带一个馒头然后跑过去再慢慢吃,之后老夫人就直接留她在老夫人的院落吃饭了。
因为睡眠不足,白芷几乎就是强撑着自己陪着老夫人念经颂佛。想川穹给她梳妆的时候她敢找时间睡睡,但是在老夫人面前,她不敢有半分作假。
老夫人看的出来白芷精神状态不好,只当是前两天赶路让白芷累了,所以一吃完晚饭,也没有让白芷继续陪她聊天了,直接让白芷回去了。
白芷还是强撑着跟老夫人聊了一会儿天,被老夫人假装凶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在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神经松懈下来之后,扶着川穹的右手,脸上是满满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