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凉挑眉，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外，但是仔细想想，仿佛又在情理之中一般。道：“前几次都是这样闻出我来的？千年赤红莲也是这样闻出来的吗？”
白芷乖巧地点点头，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七皇子，我之前好像第一个愿望许的好像是您尊重我的意愿，不知道您觉得如何呢？”
我现在的意愿就是活着！让我活着！
顾延凉勾唇，但是嘴角和眼睛完全没有笑意，道：“你当初所说的意愿，可不是指现在活着的意愿。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为的是失宠的意愿。”
“现在的你是失宠的呀，我是不会让我宠着的女孩子遭受这种苦难的。”
白芷：“……”
为什么她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呢？为什么呢？
她的确是失宠的意愿，所以现在被他掐住脖子很正常？
白芷嘟囔了一句：“我现在的意愿是活着。”
玄狼道：“所以，你是希望争宠吗？需要盛宠吗？”
玄狼那表情似笑非笑，似乎只要白芷一同意，他就立刻松开锁喉的手，然后扑上来扒了白芷的衣服。
白芷：“……”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现在可是成年人，自然是两个都要了。
白芷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轻声道：“那，皇子，那您欠我的2个愿望应该还作数吧？我第二个愿望是我想活着……”
赶快许愿，否则她怕她都没命许愿了，毕竟知道这么这件事情就相当于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啊。都怪玄狼天天没事都往她房间跑，否则她才不会这么莽撞呢。
白芷想了想，决定给顾延凉戴戴高帽子，所以又加了一句：“我知道，玄狼是最有诚信了，对于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肯定是可以实现的吧？”
顾延凉不为所动，道：“其实我觉得死无对证，也挺好的，我名誉也不会受损。”说完，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可信的，还勾唇笑了笑。
白芷这才微微放心了一点点下来，她感觉到顾延凉的杀意莫名其妙地减少了一些。
因为前世是杀手，她对于危险、杀气之类的有很强烈的感知能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杀意减少了，但是减少就是件好事。
减少的原因，可是因为她这么乖巧可爱吗？可是小黑的话，应该知道她一点点的真面目吧？难道顾延凉就吃这一套？
白芷心里百转千回，表情却依旧保持这之前乖巧的人设，此时微微皱眉，似乎对顾延凉这样说非常不满意。手中的银针已经蓄力待发，丝毫没有放松。
顾延凉淡淡地开口：“你知道我从来不养无用之人。若是你，不能为我所用，你该知道后果。”
白芷立刻开口：“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那表情十分诚恳，就差举起四根手指起誓了。
顾延凉道：“我不养无用之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白芷对上顾延凉那双清绝的眸子，莫名觉得自己有点被摄住了，他眸中似藏着映月古井，深邃平静，冷冽幽深。
这种眼神让人看不清他内心所想，找不到弱点，找不到突破的口。那一瞬间，白芷突然就感觉自己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弱化了，她也不知道到底顾延凉到底有没有想杀她的意愿。
就是这种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危险，最让人胆战心惊，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白芷眼皮挑了挑，手心又紧了几分，认真乖巧地道：“我可以帮你调理一下身体。你应该中毒了吧？”
顾延凉眸子微敛，果然是会医术的吗？所以第一天他的毒被抑制真的不是偶然、
他本来之前就想问，但是关系并没有到可以问隐私的程度。他知道这个医术，应该算白芷的隐私之一了。毕竟他能查到的关于白芷的信息，和他所认识的那个白芷，可能除了长相，哪里都不像。
见顾延凉沉默不说话，白芷心中更是没底了，只能多说一些抛下更加重的砝码，道：“你身上的毒，应该已经有什么挺严重的，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个毒应该是月圆之夜爆发的吧？”
“如今你对外说自己双腿残疾，可见是将毒逼至腿中，将腿部经脉封住，给人残废的错觉。但是也可以用强大的内力压制毒素，一定的时间内应该是可以站起来的。”
“你体内的毒，平时应该是处于平衡的状态，到月圆之夜，阴气重会打破你体内的平衡，从而让你生不如死的痛。到现在了，应该越来越难熬了吧？”
顾延凉问：“你会医术？说的倒有些道理。”
神情淡淡，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过客一般，语气也淡到了极致，仿佛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玄狼，强大冰冷，完全理智，毫无情感，毫无破绽。即使是关于自己的性命，也能淡然处之，或者说表现的波澜不惊，让人摸不到头脑，同时也抓不到弱点。
白芷心更悬了，更加谨慎了，乖巧回答：“会一点点。”
白芷没有说谎，她擅长的是毒术。但是那段时间，觉得毒使出去之前靠的最近的是她自己了，所以转而去稍微学了点医术，比如把脉，比如一些草药的使用。
而且毒医自古不分家，她的毒那么好，医术也不会差。
顾延凉眸子轻笑了一声，好心地提醒道：“会一点点，可没有留下的价值呐。”
白芷：“……会很多点。如果你的毒继续发展的，你怕是熬不过半年之后月圆之夜毒发的痛。”
顾延凉道：“所以你能给我什么？你的价值是什么？”
白芷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可以帮你抑制你身体内的毒素，让你在月圆之夜没有那么痛苦。”
“让你好好过一次月圆之夜，而我，活着，两全其美，合作共赢。”
“用这个月的月圆之夜作为赌注。若是我成功了，还请皇子放过我。若我不成功，这条命任皇子处置。“
“如今初五，距离月圆之夜只要10天，何不用这10天赌一把呢？赢了甚好，输了对你也没有影响。”
顾延凉似乎被说动了一般，认真思考着白芷的建议。那一瞬间，白芷心中瞬间被拉紧到极致，似乎顾延凉再不同意，她心中的弦都要崩断了。
不过还好的是，顾延凉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跟羽毛一般，随后轻笑一声，似乎在笑白芷神情太过于防备，松开了手，道：“好，你的第二个愿望我答应了。”
“但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白芷微微一愣，难道对面的人的意思是她这次活下来的机会是一个愿望加她亲自抑制他体内的毒素吗？那她若是去除一个条件会怎么样呢？
顾延凉看了一眼白芷：“不服气？”
收起脸上表情的白芷刚想好好表一下衷心的，就听到顾延凉继续说道：
“不服气也给我憋着。若是你能活过月圆之夜，我允许你用剩下的愿望求我，不治疗我的身体了。”
白芷：“！！！”
求？她什么时候要变得这么憋屈了？
而且想当初，她救人，向来随心所欲，想救便救，想不救就随时走开的那种。所以被她救的人。那可是走了狗屎运的人，上辈子拯救过宇宙的人好伐？！
现在倒好，变成了她求着别人让她治！
而且到时候还需要她求着别人不让她治？！！
她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需要收到这种惩罚？
白芷接收到顾延凉淡淡的却饱含威胁的眼神，忍下心中满屏的“MDZZ”，十分乖巧地开口：“好。”
说到最后，白芷眨了眨自己圆滚滚的大眼睛。
白芷的长相是那种偏萌的女孩子，不算绝色，但绝对可爱，而且那双眸子，不谙世事的澄澈加上不染烟火的灵动，十分打动人。
顾延凉一瞬间呼吸轻了一些，但是下一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淡淡的，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值得他动心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双眼睛的灵澈，或许是每一个生于黑暗的人向往的光明。这个光明不是说完全属于天堂的光明，它是属于天堂与地狱中间，或许可以说是人间的光明。
其实待久了黑暗的人是不会向往天堂的光明，因为在天堂的光明面前，你会自惭形秽，觉得他远在千里之外。只有那种人间的光明，才会让你觉得你有可以靠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