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也懒得和陈默解释什么，转头瞥了一眼奥迪车主，“调查这两个司机。”
陈默蹙着眉，饶有兴致地望着云河，从警十余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指挥工作，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丫头有点意思啊。
“你是JC我是JC，你让我查谁我就查谁啊？”陈默挑了一下眉，唇角噙着一抹痞痞的笑。
“不查算了，当我没说。”
云河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可却忽然被陈默一把拉住，云河转头，恶狠狠地刮了陈默一眼，“你要干嘛？”
“回车上给我坐好了。”陈默的话语中带着大马金刀般上位者的气势。
云河一怔，眨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怔怔地看了陈默半晌，心头没来由的一凛，竟有一种她如果不回陈默的车，就分分钟会被他结果了一样。
本想要就此离去，但奈何云河的身上提不起力气，她宁可选择坐在陈默的车里，也不愿意在中午的阳光下暴晒。
相关部门接手后，陈默回到了车上，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河，像是在打量着小怪物似的打量着她。
“嘿，我说小不点，你是柯南转世吗？”
云河不明白陈默是什么意思，微微蹙眉，凝视着他的嘴巴。
“柯南！”陈默加重的音调，“你看啊，你一到那儿，那儿就死人，你不是柯南是什么？”
云河这下子明白了陈默的意思，和着，他这是在拐着弯骂自己是扫把星。
难道，他让自己在车上等着，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些？
云河眉心微蹙，愠声道：“无聊。”
陈默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挑眉，对云河说：“那个你跟我说说，什么不无聊。例如，你是如何知道死者并没是死于意外的？”
云河别过了头，没有读陈默的唇语。
陈默拍了拍她的肩，当她看见自己时，陈默拔高了音调说：“你是怎么知道死者并非死于意外的？”
云河抿了抿唇，对于这个问题，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让她如实相告，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等同于天方夜谭。
陈默一脸期待地看着云河，似乎，等待着她说下去。
可云河却并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陈默唇角噙着一抹痞痞的笑，云河的肤色极白、极薄，像是一张顶级的宣纸，似乎，稍稍用一点力，就会将她戳破了一样。
云河能够感觉得到，陈默在看着她，她的脸渐渐地泛起了一抹绯色。
良久，云河侧目，冷凝的目光睨着陈默，“你看够了没有？！”
陈默摸了摸鼻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女孩被拆穿，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云河的肩，“唉。”
云河转头凝眸睨着陈默，冷然道：“干什么？！”
“呵！”陈默哂笑，又摸了摸鼻尖，“有没有人说过，你像是一个小怪物？”
小怪物？！
云河蹙了蹙眉，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怪物”这个称号，就成了她的梦魇，如今，在被人提及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响了陈默的车窗，他转头皱着眉头看着李洋，“怎么才来？”
“堵车，我先跑过来的，队里的人在后头。”李洋将目光挪到了云河的身上，“她怎么在你车上？”
“这个稍后再说，先工作。”
正如云河所说，副驾驶位的乘客救不活了。
陈默早在看过了现场之后，就已经可以确认了，由于，辆车相撞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副驾驶上的乘客，又伤及大腿主动脉，割断腿动脉，3至5分钟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这条马路堵成这个样子，救护车根本就进不来，再加上，从伤者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0分钟，陈默可以判断，伤者已经变成了死者。
他在和交J交接工作时，就已经联系了分局，所以，李洋等人才会这么快感到。
不知道为什么，云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触动陈默，似乎，她的话有一种魔力似的，竟让陈默也相信，这并非是一场车祸，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陈默锐利如鹰鹫般的双眸，冷睨着两个造事司机。
从两个人的衣着上，很难判断两人有什么共同处置，他半眯着眼，静默了许久，转头看向了坐在车里的云河。
云河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云锦元。
他打来的电话。
云河僵在了那里，静默了半晌，她还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陈默眯着双眼看着自己，云河微微蹙眉，她总是觉得陈默的眼神怪怪的，观察、试探、考证……他似乎是在寻求着什么结果。
“老李，初检怎么样？”
陈默眸色微敛，冷冽的目光如刀，看向了正在现场初步鉴定的FY李洋，可此时，李洋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陈默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李洋，“老李，你怎么了？！”
“我、我……”
李洋双手捂住了胸口，模样看着非常痛苦，他的脸色紫青，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李、老李……”
“别动他。”
陈默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云河的声音，陈默紧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了云河。
云河蹙了蹙眉，“把他放平。”
陈默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小怪物的声音充满了魔力，竟让他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云河蹲了下来，解开了李洋的衬衫上的纽扣，轻轻地在他的胸口敲了敲，须臾，云河微微蹙眉，“是气胸，他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李洋的助手连连点头，“刚刚因为在路口急刹车，李医生的胸口撞到了方向盘上。”
云河蹙着眉，看着堵得不能在堵的马路，李洋的气胸虽不严重，但如果不及时将肺腑的空气抽出来的话，恐怕……
她凝眉看向了李洋的助手，问道：“你能做胸腔穿刺吗？”
助手抿唇摇头。
云河无奈，将莹白的纤手，伸到了助手的面前，“给我一个100毫升注射器。”
助手看了看云河，又看了看陈默。
云河催促道：“快点，还等什么，你想看着他死是不是！？”
助手闻言，不敢有半点耽搁，急忙从工具箱中拿出了一支100毫升的注射器，递给了云河。
云河接过了注射器，打开了包装，颀长白皙的手指，在李洋的胸口轻轻地按压了几下，然后，就将注射器刺入了李洋的胸口。
陈默眉心紧皱，一瞬不瞬地看着云河娴熟的操作，“你是医生？”
云河没有说话，做完了胸腔穿刺，她看向了李洋的助手，“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先送他去医院。”
“哦、哦。”助理木讷地点了点头。
“工具箱给我。”云河又对李洋的助手说。
陈默笑了笑，努了努下巴，“给她。”
云河接过了工具箱，径直地朝着死者走了过去。
陈默蹙着眉头，这个小怪物，还懂得验尸，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云河抬眸，看了一眼陈默，沉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记录！”
陈默闻声，连忙回神，这种活，一般都是李洋的助手来做的，谁让李洋这么孱弱，胸口和方向盘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就倒下了，他的助手还要照顾着他，现在，只能自己充当助手的职位。
陈默勾了勾唇，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按照云河的指示，记录着云河的验尸报告。
云河用镊子从死者的上衣口袋中夹出了他的钱包，翻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