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悦悦,不得了咯,你二奶奶掉水里嘞!”
乔悦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耳边就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她睁开眼,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从床上拽了起来。
“哎哟你这死丫头,怎么还在睡觉!家里都出大事了!”
说完,也不等乔悦反应过来,直接拉着乔悦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跑。
看着眼前一身花布衣裳乡村气息浓重的大婶,以及陌生的土胚房,乔悦有些傻眼。
她怎么在这个地方?
这么具有年代感的土胚房,现在就算是在乡下也很少见了。
乔悦刚想问这是什么情况,就觉得头一阵刺痛,一堆陌生的记忆挤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跟着大婶跑,一边捋清了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感情她睡一觉起来穿越了,而且穿越的不是王孙贵胄的古代,也不是科技发达的现代,而是要啥没啥的七八十年代!
巧的是,这具身体是一个也叫乔悦的十三岁小姑娘,而且这个小姑娘从小就被她爸妈扔在乡下不管不顾,这一扔,就是七八年。
而那个掉水里的二奶奶张春花,就是“好心”抚养了她七八年的人。
说是说抚养,其实也就是为了她父母每个月寄来的赡养费,张春花好吃懒做,每回钱到手没几天就花的干干净净,家里重活累活都丢给这这具身体的原主干,这也就罢了,她一个不开心还动辄打骂,双重折磨下,小乔悦严重贫血加营养不良,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知道原主的悲惨遭遇后,乔悦对那个张春花也没什么好感起来。
没多久,她总算赶到了河边,事发点已经围了不少人,看到乔悦,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尤其是看到乔悦面对张春花的尸体还这么无动于衷后,就有人忍不住嘴碎了起来,“真是个没良心的,养活了你这么多年的奶奶死了都没点反应,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话的是村里头出了名的长舌妇,记忆里,每次她被张春花打骂的时候,这个妇人都要在旁边煽风点火,也几乎次次都害得她被打得更惨。
想到这里,乔悦看向那人的眼神也冰冷起来,“刘婶你平日里跟二奶奶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这会儿不也一滴眼泪都没掉?还有,你怎么就瞧得我没反应,二奶奶饿了我多少天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会我哪还有力气哭?”
听到这话,众人心下也都了然。
张春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刻薄,平日里对乔悦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瞧这孩子连走路脚下都打漂,可不就是活活饿出来的么?
被乔悦当众打脸,那位长舌妇人立时火了,“你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你二奶奶现在就躺在这,来了这么久,连嚎都没嚎一声,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在场众人听着,纷纷点了点头。
刘家媳妇儿这话虽然刻薄了点,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虽然张春花平时对这孩子是不太好,但好歹养了七八年,如今人死了,总得嚎两声吧?
见这些人又议论起来,刚赶到的村长立时摆了摆手,说:“别吵了,有谁知道是咋回事吗?春花平时身体也没问题啊,咋就掉水里淹死了?”
“不知道,她被淹了还是大牛发现的。”
大牛说:“我也是刚下田回来看到河面上漂了个人,吓我一跳,没想到居然是二婶子。”
“好好的怎么就淹死了……”村长自言自语。
所有人都在沉默,只有刘家媳妇儿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指不定是某个白眼狼干的,这几年二婶子亏待她,她报复也说不定。”
这话虽没有点名道姓说是乔悦,但也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
一向公正的村长听到这话,止不住皱了眉头,刚想让刘家媳妇儿别胡乱说话,就听到乔悦冷笑一声,“现在就连鸡叫都知道挑时候,刘家婶子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经过大脑,就凭一张嘴就胡乱冤枉人了。”
一旁把乔悦拉来的王婶也听不下去了,说:“这几天二婶子打悦悦打得狠了,我看悦悦可怜,就让她昨晚在我家里睡了一宿,悦悦可没做这种缺德的事,倒是某些脏心烂肺的别乱嚼舌根,不然可是要遭雷劈的。”
见几人居然还掐起来了,村长立马严肃道:“别吵了,既然人已经去了,就下个丧事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干部提醒说:“村长,过几天城里头那位要来我们这看地,要是看到这里淹死了人,恐怕……”
提到这事,村长脸色立时变了,大声说:“春花在这里淹死这事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不然城里头那位不来咱们村建厂了,咱们可半分好处都拿不到。”
城里头有人要来他们村建厂的事,村里的住户们都知道,为了这事,隔壁村的人可羡慕了他们好久,就因为对方说过,到时候给他们村每人一头小猪崽。
这年头猪肉也是个稀罕的东西,虽然说不至于到一顿吃不起的地步,可一家一头可是个大资本了,地主家也要一个月才舍得杀一头猪哩!
涉及到自身利益,众人难得的一致,然后村长就开始商量下午安排人把二奶奶给埋了。
商量完,看到一旁的乔悦,村长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下午去镇上一趟给悦悦她爹打个电话,春花死了,悦悦又还小,还是让她爹把她接回城里吧。”
听到这话,刘家媳妇儿又阴阳怪气起来,“人家把她扔这七八年也没来看过,指不定早就把这个女儿给忘了,现在打电话过去不是找骂么!”
“刘家媳妇儿,你也少说两句,跟个孩子犟什么。”村长不满的说了两句。
见村长都开始给乔悦说话了,刘家媳妇儿哼了一声,没说话了。
倒是乔悦听到村长的话后,止不住眯起了双眼。
叫她爸来接她么?
关于父母,小乔悦基本上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倒是小时候她爸是怎么把她赶出去的记得清清楚楚。家里头重男轻女观念非常严重,本来就对第一胎生了个女儿非常不满的乔父,在娶了第二任,而乔悦后妈又生了个儿子之后,就直接把她给扔乡下了。
如果不是当初她爸的绝情,她这些年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这些账,总有一天是要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