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泽墨的内心有些许动容,虽然他也回应了苏婉容。
他拉起苏婉容的手,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我没事,这是家中常事了,你不用担心。”
看到这样的司徒泽墨,苏婉容也有些过意不去。
她原并不知道司徒泽墨在家中的处境,竟会如此令人难受。这样利用一个实际上并不是事事顺遂的人,甚至自己的利用,若是一个不小心,还会让对方在家中处境更加堪忧,苏婉容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如今的司徒泽墨,是绝对不需要同情的,他需要的恐怕是一个永远忠诚自己,支持自己的存在。
而自己居然利用对方……
这算是支持和忠诚的表现吗?
苏婉容想到这里,不禁沉默,而她的表现,在司徒泽墨眼中,竟是另一番意味。
司徒泽墨拉起苏婉容的手,坚定地说道:“你放心,今天带你回来,你可是以我夫人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你受委屈呢?爷爷不会对我们有偏见的,我们做好自己即可,何况,有我在。”
这一番安慰的话,听在刚刚挑事儿,却被司徒征一句话打发了的司徒兴安耳朵里,并不令人愉快。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是啊,也就是你在爷爷面前得脸,受偏爱,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妻子也不受指责。想当年,你父亲带你母亲回来,可没有这么容易过关的。说起来,你的父母这次不是还没有来吗?怎么,是怕了吗?”
苏婉容听了也有些气恼,司徒兴安的嘴巴实在多余,若是从前的自己,肯定要让人将他嘴巴缝起来!
不过司徒泽墨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挑衅,不过是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充满警告。
眼看着争端在司徒征离开后还没有几分钟,又要起来的时候,忽然门口处,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冲向司徒征便是一番耳语。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行穿着轻便甚至非常西洋风格的“绅士们”。
司徒泽墨看着来人,不禁皱起眉头。
而苏婉容也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好奇这群人的身份。
同时她也注意到,这群人一进来,旁人便将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同时讨论不断。
司徒征原本是在招揽宾客的,当这群人进来的时候,他显然也有些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司徒征大步流星地走向来人,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愉快的情绪。
而来人倒是落落大方,说道:“爹,今日是你七十大寿,我怎么能不来?”
苏婉容在一旁听到这话,忍不住拽过司徒泽墨,小声问道:“那人是谁啊?怎么叫爷爷爹爹,是少帅您的叔伯吗?”
“不是的,那我是父亲——司徒越。”
苏婉容有些诧异地捂住嘴巴,她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公公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显然,此时的司徒越并没有注意到她。
而苏婉容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打量对方。
不得不说,仔细看下,便能发现,这司徒越确实和司徒泽墨长得很像。
同样的剑眉星目,同样的高大身材,只是与司徒泽墨不同的是,司徒越毕竟只是商人,此刻身上倒是没有半分戾气,显得温润可亲多了。
但是苏婉容注意到,当司徒越出现的时候,司徒泽墨没有半分高兴。
他的眉眼中都是警惕和忧虑。
仿佛是为了印证司徒泽墨的忧虑并非杞人忧天一般,即使是寿宴这样正式的场合,司徒越的来意也绝对是善意,但是司徒征的眼中,却毫不犹豫地流露出嫌弃的情绪。
“好端端的,你来做什么?扫兴!”
众人听闻,眼神中都是诧异,但是知道这些事情缘由的人都是默不作声,不敢多说一句。
司徒越也没有因为自己父亲的态度有半分不满,他笑着说道:“今天好歹也是您寿辰,何苦如此和儿子开玩笑呢?让旁人看了去,恐怕会误会。”
大约是司徒征也不想让司徒家成为今天宾客看热闹和笑话的对象,所以没有再反驳,只是随手指了个位置,示意司徒越坐过去。
那位置比今天前来“攀龙附凤”的江伟城所坐的还要远,这显然是要给司徒越难堪。
而司徒泽墨则从位置上起身,在司徒越坐下之后,便带着苏婉容走上前去。
这司徒家的纷争,虽然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全貌,但是也是知道大概的,如今司徒越不受待见,也不算是意料之外,所以这样的争端很快就平息下来。
而司徒越虽然说自己的寿礼正在运输途中,需要晚点到,但整个过程,都是他一人说话,司徒征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司徒越倒是怡然自得,自在得很,在司徒征让他做到外围的时候,也没有反驳,安分地做了过去。
但是刚坐下,便看到司徒泽墨走向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人,不禁笑了起来。
他明白,那个女人多半是自己妻子说的“不成器的儿媳妇”了。
这些年来,儿子成亲的时候,他没有回家;儿媳妇在家里带了几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很少回家;加上他回家的那几次,苏婉容还在监狱里蹲着,他自然是没有见过的。
而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自己老婆的眼光着实不错。
虽然说这儿媳妇只是为了冲喜,但是明明模样标致艳丽,着实是个美人。
怎么当初自己的妻子那样讨厌这个儿媳妇,甚至还将人家弄进监狱了呢?
不过如今司徒泽墨能在回本家的时候带上她,说明至少现在这儿媳妇在家中的身份还算不错。
一系列想法在司徒越的脑海中回转了一遍,等司徒泽墨走到他面前,向他介绍苏婉容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惊讶。
他只是看着苏婉容,不住地点头。
“不错不错,墨儿,你这位妻子模样倒是很不错,你爷爷觉得如何?接受吗?”
“爷爷非常喜欢。”
“那就好。这个家,我喜不喜欢……似乎也不是很重要,只要你爷爷认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