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退无可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司徒泽墨的危险发言。
“今日你可是不仅仅将我当作棋子,甚至还引来小兰,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小兰为你所用,最后拖住了我。但是我不可能让一个不忠于我的人留在身边。北城大牢的滋味,你是知道的。若是我的耐心耗光了,若是二进宫,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有命出来。”
司徒泽墨这可是真的狠啊!苏婉容此刻肠子都悔青了,但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所以她赶紧说出真相。
尽管,她只打算说出一部分,但是眼下稳住司徒泽墨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确很讨厌江伟城,因为我曾经和纪小姐一个牢房,纪小姐的经历,我感同身受,实在看不下去了,想着若是有一日出来,定要为纪小姐讨还个公道!如今纪小姐已经香消玉殒,纪家也后继无人,如此惨状,我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纪小姐?”司徒泽墨沉思了会儿,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这段往事,终于想起了纪如婧这个名字。
只是纪如婧的样子,他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尽管这个女人,曾经让他多少也动过心,但也只是片刻,他如今只记得这位千金大小姐,也算是入得母亲法眼的主儿,八字也合,奈何当时对方似乎有心上人,死活都不愿意。
北城少帅府被人嫌弃还是头一遭,司徒泽墨怎么可能在颜面扫地的情况下还求着这门姻缘,于是两家的关系自然是戛然而止,互不来往。
当他再次听说纪家的事情,已经是纪家破产,财产被江家接收,而纪小姐入狱后暴毙,纪家家主也不久于人世……
当时虽然感到惋惜,但是他并没有多花心思关注。
但是没有想到,眼前人居然如此嫉恶如仇。
司徒泽墨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婉容,似乎对她有些新的认识。
的确,如今的苏婉容和原来已经判若两人,而他也听说过苏婉容和纪如婧曾经在一间牢房内,相比有些交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吧。
但……
他并没有因此完全信任苏婉容的说法。
他一步一步走向苏婉容,而苏婉容坐在椅子上,更是避无可避。
直到将苏婉容整个身子禁锢在自己的包裹中,司徒泽墨这才停下,看着苏婉容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仅仅因为纪小姐,就如此痛恨江伟城。甚至不惜利用我?”
苏婉容默默咽了口唾沫,她不能退缩,就算再怎么不靠谱的话,她也得坚持下去。
毕竟按照司徒泽墨的个性,一旦出错,被认定为背叛了他,背后便是万丈深渊。
“没错。我和纪小姐一见如故,情同姐妹,她所遭受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我们在监狱中结拜过,甚至在监牢中相互扶持,如果不是纪小姐,我甚至没有办法在牢里活下来。如今纪家没有人,她……她也不在了,我怎能当作无事发生?”
当听到苏婉容说自己“没有办法活下来”的时候,司徒泽墨的动作僵住了。
他自然直到北城监牢有多可怕,他也不信任身边人,甚至以为对方能够活着从监牢里出来,也不过是运气而已。
但是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的可能性。
纪如婧曾经在监狱中救过苏婉容,而苏婉容如今出来,这么做也是为了报恩。
如此,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不过他无言以对的是,苏婉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自己。
终于,心中忽然不安的司徒泽墨松开了对苏婉容的禁锢,缓缓站起身,转身低声说道:“若真是如此,倒也有理。今日我……我鲁莽了,不过今后,若是你想要做什么,直说便是,我最痛恨被利用,你需要牢记这一点。若是还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说完,司徒泽墨独自离开,留下苏婉容一人在卧房惊魂未定。
苏婉容此时自然不知道,像司徒泽墨这样暴戾的人,居然也会有良心不安的一天,她只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逃脱被处罚,捡回一条命而高兴。
不过第二日,她还是被眼前的变故给惊呆了。
司徒泽墨彻夜未归,也未曾说过自己做什么去,苏婉容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一大清早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口站着卫兵,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倒是让苏婉容吓得一哆嗦。
此时她穿着真丝吊带睡衣,根本没有想过门口有人,只是想要通通气,看到门口这么一副“重兵把守”的样子,自然是吓得赶紧将门关上。
门口守卫着的领头人是崔振兴,也就是之前在南区商业区弄丢苏婉容,被打军棍降职的副官。这一次,司徒泽墨还是吩咐他来“保护”苏婉容,也算是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结果这刚来司徒府上,一和少帅夫人打照面,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虽然第一反应是呆愣,作为男人,也被苏婉容的身姿吸引,但是苏婉容关门的巨响,让他清醒了过来。
崔振兴真是欲哭无泪啊!
若是这事儿给少帅知道了,恐怕军棍又是少不了。但是自己完全没有做错啊,谁知道一大清早的少帅夫人居然会这样出门呢?
过了许久,少帅卧房的门才打开。苏婉容从里面走出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穿的普普通通,甚至和外面劳作的百姓并无二致。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瞟了一眼眼前的军人,问道:“这个……你不是崔副官么?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少帅吩咐我们来保护夫人的。我们自然应当尽职。”
苏婉容不仅扶额,这尽职尽到卧房来,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这司徒泽墨是什么意思。
自己好歹在司徒府上,有什么好“保护”的?
怕不是监视自己吧!
果然,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司徒泽墨心有戚戚然,对自己的信任又少了几分。
苏婉容欲哭无泪,但苦果也只能自行咽下。
只是她从未想过,司徒泽墨这次说的“保护”,实际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