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洛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司徒泽墨这么快就出现了。
苏大伟不是去司徒家还没有多久么?自己也不过是料想苏大伟现在过去,司徒泽墨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苏婉容在这里,自己过来看看情况。
或者说,她也想让苏婉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毕竟虽然苏白洛看起来“温柔可人”,这段时间见到苏婉容也算是毕恭毕敬,但实际上,她对这个女人依靠夫家的身份爬到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十分不满。
一个做了三年牢的女人,就该有丧家之犬的样子。
所以这次,她等苏大伟走了之后,想要来宣誓一下自己的强势地位。
然而她才刚进入屋子不久,还没有正经和苏婉容说话,司徒泽墨就如同凭空出现一样,从天而降。
她瞬间慌张起来。
她不可能在司徒泽墨面前展现自己如此“强悍”的一面。
可以说,这一次算是苏白洛这十九年人生演技的巅峰。当司徒泽墨踹门进入的时候,对方的眼睛瞪大,显然被苏婉容的现状震惊到了。
在司徒泽墨开口或者有所行动之前,苏白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扑向苏婉容,大哭起来。
“姐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父亲不听我的劝诫一定要如此做,可把我吓坏了,姐姐,你没事儿吧!”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是不熟悉苏白洛的人,定是要为眼前的姐妹情深,感动到哭泣了。
此刻成为两人眼中焦点的苏婉容,跪在原地,哭笑不得。
被苏白洛猫哭耗子的抱着,并不怎么好。
而苏白洛这么扑过来,也刚好碰到她被绳子勒过的地方,让她疼得直皱眉毛。
就在此时,只听得司徒泽墨用清冷的声音说道:“让开。”
苏白洛似乎非常费力,才止住了自己的哭泣,说道:“姐……姐夫,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姐姐她……”
司徒泽墨根本没有听苏白洛说话,他逆着光,站在门口,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即使他还没有进来,特有的男性气场已经充斥了整个屋子。原本还有些不安的苏婉容,在苏白洛的怀中原本有些诧异和费解,但是看着司徒泽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居然莫名地安心下来。
司徒泽墨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苏白洛。
他的手上曾经不知道沾染过多少鲜血,眼神更是冷冽非常,这样一个瞪眼,让苏白洛原本抽泣的声音,瞬间止住了。
她像是僵硬的木偶一样,挪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后,司徒泽墨才看向苏婉容,伸出手摸着她手腕上的勒痕。
司徒泽墨何曾对苏婉容这么温柔过?即使刚刚经历自己父亲的威胁,原本是需要心灵安抚的苏婉容,在面对反常的司徒泽墨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等待对方的动作。
司徒泽墨没有含糊,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苏婉容抱在怀里。
在苏婉容诧异的目光中,司徒泽墨将她拦腰横抱着,还非常体贴地不碰她似乎受伤的地方,就这么将她抱了出去。
而苏婉容此时才注意到,这茅草屋的外头,居然都是司徒泽墨的士兵。
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居然如此兴师动众地派这么多人来救自己?
她有些不敢相信,想要问司徒泽墨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些说不出口。
苏婉容心一横,干脆装作较弱无力的样子,直接将头埋在司徒泽墨的怀中,也不看周围人的反应,任凭司徒泽墨将自己抱到车上回家。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如此也许自己就不用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了。
但是苏婉容不知道的是,当她被司徒泽墨抱出去的时候,完全被无视掉的苏白洛沉默地坐在茅草屋内,看着离去的二人,眼神中都是不甘和恨意。
从未被如此温柔对待的苏婉容一路恍惚,甚至都忘了自己之前经历过什么,直到回到家中,被医生查除了皮外挫伤,并无大碍,被家人嘘寒问暖之后,她才缓过劲儿来。
眼前是丁秋翠数落苏家人实在欺人太甚,活该苏大伟被丢出去,而司徒泽墨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等丁秋翠走后,卧房里只剩下司徒泽墨和苏婉容两人,苏婉容此时才鼓起勇气,主动攀谈。
“少帅,谢谢你发现我出事,谢谢你来救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苏婉容的脸颊微红,毕竟一想起回来一路上被抱着,受众人瞩目的场景,饶是见多识广的苏婉容,也难以完全不动摇心智。
然而司徒泽墨倒是冷淡坦然,直言道:“你还算聪明,知道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什么……”苏婉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司徒泽墨走到床边坐下,直直地盯着苏婉容的眼睛,问道:“你故意让苏大伟会错意,以为地契在苏妈妈身上,不就是为了传达,你是被他掳走的吗?”
苏婉容恍然大悟,自己刚刚不小心面目含春,竟是连正经事都忘记了。
她不住地点头,说道:“好在少帅明白。”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苏家,还真的不把你当女儿,为了地契,连亲生女儿也坑害。”
司徒泽墨说得轻巧,但这话倒是如同针刺一样,插入苏婉容的心中。
虽然纪如婧不是苏婉容,但是她继承了对方的身体和记忆,对于从前的痛苦,也是铭记于心的。
此刻只能笑容惨淡地说道:“确实如此,也许我不算什么女儿,只是利益工具。”
“你就这么甘心么?你……这样不像是出狱之后我认识的苏婉容。”
司徒泽墨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苏婉容诧异万分。
她抬眼看向司徒泽墨,一脸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和出狱前不一样,还以为你变成另一个人了。直到刚刚,你居然还为这样的父亲伤心,我才发现,你和原来那个懦弱无能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