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句话起到警告作用,那人不敢再造次,灰溜溜的出去了。
夏凝笙宽大的戏服在老者身上拨了拨,一封隐蔽的信封滑进他的衣袍中,宽慰道:“放心吧,我没事。”
老者接收到他的讯息,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眼神,转身出去了。
登台演出。
今日来的人很多,或许跟夏凝笙的最后一场表演有关。
所有人员配合完美默契,一直到最后一句尾调落下时,台下响起争先恐后的鼓掌声。
夏凝笙抬眼扫去,便和人群中那位身着军服,气质遗世的男人目光撞在一起。
他就那样静静盯着夏凝笙,犹如跨过一个世纪。
心神一慌,夏凝笙赶快整理好了戏袍,回到后台,更衣,卸妆。
刚准备出来时,被戏班子组长拦住。
“凝笙啊,别走了,大家都要留下来庆功呢。”
“好。”夏凝笙露出一个浅浅笑意。
大圆桌上,莫若盎也在,圆桌被围满。
他仅仅给一个眼神,夏凝笙便明白他什么意思,走到他身旁乖巧的坐下。
饭桌上不停有人敬酒,戏班子组长端起酒杯,一杯敬莫若盎,一杯敬夏凝笙。
夏凝笙猛的侧头,正撞上莫若盎正紧紧盯着他,目光是他看不透的深意。
他笑了笑,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灌醉,“组长,谢谢我在戏台子这么久以来你对我的照顾,我敬你。”
话罢,他又起身,将圆桌上的人敬了个遍,等他再次回到莫若盎身边时,已经醉的晕乎乎的,脚下的地都是忽上忽下。
莫若盎将他一手捞在怀里,毫不忌讳外人在场,“你这个小妖精,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
迷迷糊糊的夏凝笙像是不满他的触碰,醉酒的夏凝笙胆子也大了不少,将他的手给扒掉,“别,别碰我的脸。”
莫若盎轻笑,直接将夏凝笙给连带着站起身,望向管家,“回去吧,他喝醉了。”
“是。”
之后,两人没有停留,带着夏凝笙回去。
莫家大院中。
管家十分自觉的避开两人,莫若盎将夏凝笙给带回去,将他给压倒身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清秀的脸蛋上。
“师兄,别闹。”夏凝笙“咯咯”笑着,想要将莫若盎给推开。
莫若盎脸色变了变,将他双手压倒身后,不满询问,“你师兄到底是谁?”
他依旧不吭声,只是笑着。
莫若盎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和一个酒鬼讨论这些。
他无奈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翌日。
夏凝笙迷迷瞪瞪的醒来,四周空无一人,偌大的房间中倒是显的他形影单薄。
他翻身下床,摸索着穿上衣服,刚走出门,就听到院内吵吵闹闹的声音。
“莫将军,您的院子真大啊。”
一声略带熟悉的声音在夏凝笙耳畔炸开。
紧接着是莫若盎的声音,微笑中带着一丝宠溺,“你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来。”
话罢,他不顾及旁人将那戏子揽进怀中,一个深深的吻落在戏子的额头上。
夏凝笙身子僵住,倒不是因为莫若盎的行为,而是他怀中的那个戏子,竟是夏凝笙戏班子中的一个兄弟,就在一年前,这个戏子背叛了他们,沦落为小日本的玩物,可悲又可怜。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凝笙两步走上前,将那戏子给拽出来。
“凝,凝笙?”戏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夏凝笙冷笑一声,“亏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柳萧竹,真是别来无恙啊。”
莫若盎第一次在夏凝笙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又惊讶又有趣。
他走上前,将柳萧竹护在自己身后,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认识?”
“是,莫将军,我有些话要跟他单独说,还请您让一让。”夏凝笙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股子畏缩劲儿,而是带着一股铁骨铮铮的汉子莽劲儿。
“他是我带过来的人。”莫若盎依旧挡在柳萧竹面前,没打算让开。
夏凝笙有些急,“我知道,等我处罚完他,你再处罚我也不晚。”
柳萧竹也没在莫若盎身后当缩头乌龟,径直走出来,朝莫若盎行了行礼,“莫将军,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您不用护着我。”
话罢,他走到夏凝笙面前,低着头道:“凝笙,我认罚。”
夏凝笙随手抽了一根柳枝,“手抬起来。”
他不吭声,只是顺从的将手举到夏凝笙面前。
柳枝不带丝毫怜悯的落在他细皮嫩肉的手上,夏凝笙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么?”
柳萧竹低着头,“不该,不该沦为小日本的戏子。”
“这么久以来你可有后悔?”夏凝笙闭了闭眼,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凝笙,其实,其实我这么久以来过得一直很不好,我时常会想起我们在戏班子的日子。”
柳枝不停地落在他的手心上,但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眼眶处泛出晶莹的泪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夏凝笙手中的柳枝再也没有力气打下去,他无力的将柳枝扔向一旁。
站在一旁默默观看的莫若盎明白什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心底竟生出一丝挫败感。
本来是想叫个戏子回来让夏凝笙吃醋的,以解他昨日那颗不平衡的心,可到头来居然给夏凝笙找回来一个熟人。
他没再让两人扯下去,将柳萧竹拉至一旁,淡淡的扫了夏凝笙一眼,“教训够了吧。”
柳萧竹颤颤巍巍站在莫若盎身后,眸子却是盯着夏凝笙的。
抬头望了望天,夏凝笙只想感叹一声命运弄人。
他平淡的回应,“够了。”
“管家。”莫若盎将管家叫过来。
“莫将军。”管家小跑着过来,尊敬的候在一旁。
莫若盎背过身去,揽住柳萧竹的肩膀,话语却是对着管家说的,“将他关进柴房。”
真是太宠他,竟让他无法无天起来。
在这个莫家大院里,只有他莫若盎才是最大的。
管家看了眼莫若盎,又看了眼夏凝笙。
夏凝笙倒是淡淡一笑,道:“没事的,我在莫将军面前如此失礼,该罚。”
“那你跟我来吧。”管家默了下,带着夏凝笙往柴房的方向走。
柴房很黑,像是被关在小黑屋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