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密谈
顾意之端着茶盏,慵懒的斜靠着罗汉床上的软枕,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李元初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在一旁小声提醒:“湘林的性子咱们最是清楚,你就不怕那杨小姐在他的手里吃了亏去?”
顾意之不以为然:“她如何,与我无关,倒是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将你欠的债务填一填的好。免得被郡主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个月的禁足。”
一个月的禁足,简直要了李元初的小命了,他苦着脸叹了叹气:“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得,我得跟着去瞧瞧,免得那丫头吃了亏去,到底是个美人坯子,万一日后与我有缘呢,以后还能拿现在的情分说上话。”
他的算盘打得铮铮响,跟着出了门的祁连湘出了正室。
正室外的风雪很大,吹得人那发冠都要掉下去了,李元初艰难的跟着穿过长廊与假山楼舍,来到了后院最前边的雅间。
李元初就躲在隔壁,耳朵扒着窗细细的听着。
杨叶明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进来,进门的时候那人一身艳丽的打扮将杨叶明惊了一跳,只是眼前这人的打扮那叫艳而不俗,虽是鲜亮的,却并不花哨,衬了这么一张女人般精致的脸,一时雌雄莫辨。
杨叶明见了他便起了身:“祁公子,我就开门见山吧,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祁连湘挑了挑眉:“将军府的嫡长女想来还没有沦落到春风楼的地步吧。”
织越听着这话脸都青了!这摆明就是没将她家小姐放在眼里,这样的生意便是谈了,也很容易吃亏!
杨叶明却十分自在,朝他淡道:“祁家,原本也是内阁大臣之一,只是后来被人陷害,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祁公子,我是来谈生意的,你若是没有兴趣,那我另外再找人,也是一样的。”
言罢她起身就要走,祁连湘阴沉的凝着她,眸底杀气渐显:“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杨叶明故作无奈道:“我要知道一件事情,自然有我的法子,当年祁府有三子二女,旁的皆已经死了,只有一个嫡次子偷偷的被人救了下来,不,准确来说,是李代桃僵。”
祁连湘猛的掐上她的脖子,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掐断:“想必这夜半三更的,也不会有人发现将军府的嫡长女会跑到这春风楼里来吧?便是死了,也只会被人当作失踪了,你说呢?”
织越一见杨叶明被掐,掏出匕首便要上前,杨叶明低喝道:“织越,退下。”
其实杨叶明没有想过,这种时候织越会藏着匕首跟她出来,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其实织越是会武功的,只是常年跟她在一起,并不显山露水,如今因为她很多的选择都改变了,所以织越的武功也被她提前发现了。
织越凝着祁连湘,眼底杀气腾腾:“年关将近,将军就要回来了,你若是伤了小姐分毫,将军定会拆了你这春风楼,将你挫骨扬灰!”
祁连湘手又捏得紧了些,语气温柔似水:“她若是这个时候死在这儿,不就没有人知道了?”
织越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祁连湘划去,祁连湘松开了杨叶明,转头去对付织越的匕首。
织越的武功是杨叶明的爹亲自教的,目的就是要用她来保护杨叶明,她的武功在战场上是见过的,那时候她想着,待回宫了,就给她许个官职,然后体面的嫁人,可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儿,最后陪她死在了那冰冷的宫里,悄无声息,她竟还是好些日子之后才得的消息!
这一世,她再也不要那些人为了她而牺牲了!
杨叶明在二人打起来的空口一把将织越扯回了身后,凝着祁连湘道:“我知道当年是谁害了祁家,难道你不想报仇吗?不想重振祁家的光耀吗?”
祁连湘凝着她,目光渐渐深邃:“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可是杨叶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杨叶明淡道:“你只要记住,我是来同你谈生意的就是了。”
祁连湘拧眉,沉声道:“我凭什么信你?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连及笄都还未到!”
祁家当年的变故,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官家对小人的偏宠,还有那时候的祁家树敌太多,最后被人打压,算计了!他所有的父兄姐妹全部死在那一场变故里!
杨叶明垂眸轻笑道:“年岁小又如何?我手里有当年谋害祁家的罪证。”
祁连湘压根没放在心上:“我凭什么要信你一个小丫头的话?”
杨叶明将手里的东西摆在桌上,那老旧的布条颜色让祁连湘热泪盈眶,只是到底他也是混迹商场的老油条了,很快便控制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杨叶明将手里的包袱打开,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说的话却有条有理:“这是当年查出祁府贪污的假帐与真帐目,这是当年旁人拟造的假文书,说祁府通敌卖国,其实通过这些文书,都可以查出来是谁了,但是当时祁家权势过大,所有的人都选择视而不见!你可知这些东西是谁捏造出来的?”
当年的祁府是何其鼎盛,与顾府、将军府三大巨头在朝堂上,基本上议政都没有官家什么事,这天下也打理得极其稳妥,只是后来生了变故,只剩了顾府与将军府了。
祁连湘凝着她,目光里透着防备:“你到底是谁?”
杨叶明侧头轻笑,十分天真:“不是同你说了吗?我是将军府的嫡长女,怎么还要问?”
祁连湘冷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些陈年旧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当年晋王找到了祁连湘,说要替他平冤翻案,那个时候她为了帮助晋王,到处查这件案子,所以这所有的过程她都了如指掌,又如何能不知道?甚至她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年的那些文书与文案备录放在哪里,祁府的那些假书信往来又是从哪里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