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戎歌望向杨叶明，又是那温柔如水般的目光：“我记得我家小师妹在山里的时候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如今果真还是一样的善良，往后可得嫁个厉害些的夫婿护着你才行。”
杨叶明不由白了他一眼：“这么多条人命在他们手里，就这样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戎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她神情冷漠，不由笑了：“这样就对了，我宁愿我师妹欺负别人，我也不愿意你让别人欺负。”
杨叶明却忽的想起前世传来的消息，西晋战败，戎歌劝东晋，要那晋王以她的项上人头献降，才见诚意。
她的目光忽的冷了下来，笑凝在脸上，“什么人能欺负得了我，师兄多虑了。”
戎歌伸手欲摸她的发，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只得将手收了回去，扫了眼拍着铁栏杆的一家三口，叮嘱道：“这位大人，你可万万不能有私，定要秉公处理。”
梁府尹也想说不，但是不敢，戎歌是位神医，游走四方，救人无数！
这得罪了官家都不打紧，指不定还能求着饶一命，但得罪了大夫，那往后可是真完蛋了！更何况戎歌还救过他老母亲一命！这也是他亲自来了牢房的原因之一！
“戎公子放心，下官这头上的纱帽子还得继续戴着呢。”
戎歌微微颌首，见杨叶明沉思着什么，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师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杨叶明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拂开：“我好得很！”
“不荒山的桃花估摸着也快开了，咱们先前酿的桃花醉有好些年了，什么时候得了空，回去喝两杯，其实师父他老人家也怪想你的，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平日里闲着的时候，还是会坐在那山门口发呆，你是不知道，那日意之兄来为你摘玉麟花的时候险些摔死，还是师父将人救回来的。”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杨叶明却敏锐的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玉麟花不是很好摘吗？”
戎歌扫了眼四处，将她拉到一旁，做贼似的，那嗓音低的几乎要听不见。
“咳，师父不是为了考验考验他吗？毕竟有几回师父路过上京城，偷偷去看你，好几次都瞧见他从你房里出来，你说这夜半三更的，师父不是不放心吗？不过后来看他拼了命摘下来，也就放心了，作为师兄，我也挺放心的。顾兄是个顶好的人，有责任有担当，我家小师妹不会吃亏了。”
他像个老父亲，语重心长，杨叶明哭笑不得。
正说着，外头有狱卒匆匆过来，急道：“梁大人！不好了，外头有击鼓，说他是杀了陶先生的真凶！”
梁府尹也傻了，看了看这躺在地上被屈打成招的贺文青，杨叶明见状挑了挑眉：“我倒是要瞧一瞧，什么人能过来击鼓自首。”
梁府尹哪里顾得上杨叶明，急匆匆的出了牢来到前堂，前堂站了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见梁府尹过来了，将十字匕首顺手一丢，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人是我杀的，我来自首。”
杨叶明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他手被人打过，带着血迹，脚上的鞋子布满了泥泞，那脸上已经认不大清这人原来的模样了，梁府尹一拍惊堂木，厉喝道：“大胆罪人，还不将犯罪经过如实招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无光：“那个姓陶的，瞧不起我！处处羞辱于我，眼看就要春闱了，他却说我定考不上，我哪能让他这样触我的霉头！”
府尹见杨叶明没吭声怒斥道：“你就因为这事？将陶先生杀了？”
“是！人是我杀的， 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他一只眼睛肿得很大，低着头，表情看不真切。
梁府尹见状朝捕头道：“将人给我拿下！师爷将这记录整理一下，本官亲自去一趟宫里。”
杨叶明见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不禁有些怀疑，这位断案如神的梁实秋，莫不是一个摆设？？？就这么几句就问清楚了？
“慢着！我问你，你说你杀了陶先生，那你是怎么杀的？”
跪在地上的人抬头，一双灰蒙蒙的眼死气沉沉：“有完没完？问了一遍又一遍，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用这把匕首杀的，还要问什么？要杀就杀，哪这么多废话！”
来人不耐烦的指了指那匕首，杨叶明细看了一眼，匕首上沾染着血迹，可是那上面并没有刻字，可绘琴先前说她隐约里瞧见了那匕首上有字的，杨叶明顿时有些怀疑，她刚准备查案替贺文青洗清冤屈，就马上有人来自首！
杨叶明凑近他，将那匕首捡了起来打量了一番，淡道：“你说人是你杀的，你却连怎么杀的人都不知道，你被人打成这样，想必是被逼着来自首的吧？你若是说出实情，我相信梁大人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坐在上首的梁府尹暗自擦了擦汗，在上京城里，这样棘手的案子还真是头一回，这要是得罪了杨叶明，那就把太子得罪了，要是得罪了晋王，那也不得了。
师爷凑了过来，扫了眼跪在公堂上的人，“大人，既然这桩案子棘手，杨小姐又过来了，不如就让杨小姐来办，左右咱们两不得罪不是。”
梁府尹觉得也在理，便不吭声了，由着杨叶明折腾。
杨叶明见状朝地上的人沉声道：“谁指派你来认罪的？”
地上跪着的人突然抄起手中的匕首，面容扭曲：“问这么多干什么！人就是我杀的！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正说着，杨叶明就就见青纱扑了过来，“为什么！！”
她冲上去要将这犯人杀了，杨叶明一把将青纱拽了过来死死的抱着：“你冷静点”
“他杀了我哥，我要他偿命，我要他偿命！！”青纱使出浑身的劲推开杨叶明，朝这犯人冲了过去，青纱的地很明确，她要杀了眼前这人！
杨叶明急道：“刑彪，快拦下她。”
青纱被刑彪一把捞到一旁，按着她的肩膀，“陶小姐，你冷静点，这人真要是个杀人犯，他也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