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外室庶出
织越见状横在二人之间，“王公子，请。”
王珩敬瞧着杨叶明，她另一半侧脸印入黑暗中，微垂的眸子投下一片剪影，纤纤素手端了盏茶，神态自然，不免有些失望：“明妹妹，今日之事是我误会你了，你若是有气只管冲我来，我接着就是了，你不要气着自个。”
织越真恨不得将这货一脚踢出去：“王公子多虑了，我家小姐从不会为不相干的人与事伤着自个，您还是先回房吧。”
“明妹妹，你当真不愿再给我一个机会了吗？我是真心实意要娶你的，素娥的事情我定会处理好。”他焦急的望向杨叶明，希望从她的平静里瞧出些不一样来，可终究是徒劳。
她搁了杯盏，缓缓起身，温声道：“回去吧。”
王珩敬见她缓步下楼，急道：“明妹妹，你我当真没有一丝可能吗？只要你点个头，赴汤蹈火，我亦在所不辞。”
她脚步轻顿，顺手抽了一部小话本，低头一看，是一本《游园惊梦》，顺手又搁了回去，淡道：“你我都不是孩子了，自然知道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今日是年三十，既然是在将军府过的，那便和和睦睦的，无论怎么说，杨家与王家，也算是有过交情的，王公子，你说呢？”
她微微抬头，瞧着王珩敬的目光温和似水，甚至瞧不见一丝的涟漪。
“明妹妹，素娥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你何苦将视线总放在她的身上，无论她如何，我待你总是一心一意的……”他上前一步，瞧着杨叶明的目光如炬，生怕杨叶明说出拒绝他的话来。
杨叶明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吃着锅里的，放不下碗里的，事实如何她作为当事人比谁都看得清楚。
“王公子，回吧。”说得多了杨叶明也觉得无趣，她转身离开了塔楼。
王珩敬一锤砸在书桌上，瞧着微风摇曳的烛火叹了叹气，他实在想不明白，分明他已经要将素娥送回梁家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样执拗，分明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王珩敬是个掉书袋子的，想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
杨叶明快步离开了塔楼，织越见四下无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姐，得亏了还没有谈婚论嫁，否则若是真谈婚论嫁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折磨人吗？要奴婢说，这王家的也真是，住在将军府里还好意思这么对小姐！这样的世家大族，也未必如传闻中的那样好！”
“织越！”杨叶明拧眉警告。
“奴婢知道，隔墙有耳嘛，奴婢只是替小姐觉得憋屈，这满上京城这么多的好男儿，奴婢就不信找不出个比王家好的！小姐，其实顾公子也不错啊。”每回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他都在背后默默的替小姐撑着，无条件的支持！
如今若不是顾意之偷偷塞的那些银钱，大房还真是要捉襟见肘了！
杨叶明横了她一眼，嗔怪道：“又胡说什么？赶紧回房歇息，天蒙亮可就要去给爹娘哥哥拜年了。”
如今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上京城的大半府坻都闹腾累了，回房歇着了，却独独首辅顾府，便是张灯结彩的也掩盖不了那股子冷清的气息。
顾世均颇具中气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斥骂道：“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子死在北境？所以拿了这么几个破锦囊来忽悠我？”
顾意之扫了眼丢在地上的锦囊，缓缓弯腰捡了起来，弹了弹上头若有若无的灰，重新搁在案几上，“信与不信全在你，你若是一去不返了也正好，下去向我母亲好生赔罪。”
“你！你这个不孝子，我还未出征，你就想着我死了不成！”顾世均瞪着顾意之，气得脸色铁青。
扒在门口的两个庶子挤了进来，险些跌倒在地，见状忙朝顾世均谄媚的讨好：“爹，大哥就是这么个脾气，您可得仔细自个的身体。”
“就是啊大哥，如今好不容易过个年，你瞧你一回来就气父亲！这若是将父亲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你可就得替父上阵了！你还是赶紧向父亲赔个不是。”顾靖泳略小些，生得与徐氏有些相似，模样周正，但骨子里的痞性也不知学了谁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顾意之扫了眼顾靖泳，“滚出去。”
顾靖泳顿时脸色铁青：“你将父亲气成这个样子，我不过是来关心父亲的，你让我滚出去？”
顾靖淮忙安抚道：“是啊大哥，如今大过年的，咱们难得见上一面，这三个字可就有些伤人了吧。”
顾意之眯了眯眸子，朝顾世均冷笑道：“父亲？呵，你最好保佑自己能平安的从北境回来，否则我必会让你这两个外室生的私生子给你陪葬。哦对，还有那个外室。”
双生子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你胡说什么，什么外室，我母亲可是父亲亲自扶正的，还有文书在手，我们敬你是嫡子，喊你一句大哥……”
“大哥就不必了，顾世均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要，但属于我母亲的东西，你们谁也拿不走！”他转身走了出去。
顾世均抄起桌边的锦囊砸到了他的后背，“拿着你的东西滚。”
顾意之脚步微顿，秋刀捡起地上的锦囊，呈给顾意之，顾意之接过那锦囊冷笑道：“父亲如今身居首辅之位，可知这一切凭的不过是我母亲？今日我便让你们站在我母亲的地盘上，但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双手将我母亲的东西奉上。”
顾世均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砸向门边：“你！你简直放肆！”
“父亲别生气，当心自个的身子。”
“大哥就是这么个脾气……”
这一对双生子一左一右的替顾世均顺着气，书房的门缓缓的合上，他瞧见顾如意担忧的站在门口，不由上前揉了揉她散在身后的发，“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儿候着。”
顾如意顺势在他宽大手掌心蹭了蹭：“哥哥，放烟花吗？”
顾意之眉心微促，半响才松开了些，笑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