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斩草除根
晋王听她那一席话,不由苦笑道:“往后也不知是谁有这样的福气,能博得语娴姑娘的欢心。”
杨语娴垂眸一笑,面带羞赫:“晋王殿下不要拿语娴打趣了,语娴这样的身份……”
“你是将军府的义女,自然当得起。外头冷,先上马车吧。”晋王见杨语娴越得体,他就越喜欢!这样的人,有礼有节,又端庄大气,与那一脚将他踹出去的杨叶明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事到如今,还不至于瞎了眼,瞧不出好歹,或许他母妃是对的!
处处与他为敌的杨叶明,若是真的嫁给了他,只怕防不胜防!毕竟这莫须有的恨意为何来得如此之深,连他自己都不理解。
晋王与杨语娴上了马车,见杨语娴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安抚道:“你放心,本王今日就瞧在你的面子上,自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多谢殿下,回府之后语娴定好好与她谈一谈。”杨语娴坐回马车里,暖意包裹着她,一颗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既然她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了,语娴姑娘在将军府若有难处,只管来寻本王,本王视语娴姑娘为知已,必会倾力相助。”他亲自替杨语娴倒了盏茶,眸底的光温柔得如同夜里的灯盏。
“我在将军府……挺好的,多谢殿下挂心。只是明妹妹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帮上殿下什么,实在心有愧疚,不如这样,若是有机会,我亲自下厨,为殿下做落河镇的玉梅糕。”
“你竟还会做糕点?”晋王顿时来了兴致,他并不大爱吃甜的,但能见到杨语娴,他忽然想吃了。
“先前同养母略学了些,一场雪灾他们便没了,说起来,我也有许久不曾吃过玉梅糕了。”她垂眸,带了几分忧郁与伤感,晋王柔声安抚她,越发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实在太不容易了,心里生出几分怜悯来。
当一个男人开始怜悯一个女人的时候,便是走向男女之情的第一步。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杨叶明的马车到了将军府,杨夫人正等着她用午膳,见她一个人回来了,忍不住问:“明儿,语娴呢?不是同你一道去的?”
杨叶霆没瞧见杨语娴人,顿时急了:“妹妹,她人呢?你莫不是将她赶走了?”
杨叶明脸色微沉,有些生气:“哥哥对她这样上心?难不成想娶了她当媳妇?可惜了,她心里如今指不定装着的是哪位达官显贵呢,哥哥还是将你的情意留着些,给值得的人吧。”
她太害怕关月冉嫁进将军府重蹈覆辙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宁愿哥哥不娶!
杨叶霆瞧着这个妹妹,有些无力:“明儿,她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你何苦要这样给她难堪呢?你明知道她对哥哥的重要性……”他极力的想要调解妹妹与心上人之间的关系,可是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是徒劳。
杨夫人将眼眶泛红的杨叶明拉到身旁,杨将军低斥道:“你如今是越发放肆了,这可是你嫡亲的妹妹!自己滚去祠堂里好生反省反省!”
杨叶霆默了半响,忽的叹了叹气,转身去了祠堂。
杨夫人拉了她坐下,又将凉了的暖手炉交给织越,朝她哄道:“你哥哥是这么个暴脾气,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只是语娴一事,娘还是要与你说一说才是。”
织越见状急道:“夫人!是语娴姑娘要同晋王殿下一辆马车,其参也在晋王殿下的马车上,那晋王见了小姐就……就总说些嫁娶的话,小姐一气之下将晋王踹了出去,语娴姑娘陪着晋王不肯走,所以小姐才先回来了。”
杨夫人闻言狐疑道:“语娴那孩子留下来安抚晋王,错也不在她,晚些她回来了,明儿,你可得与语娴好好的说说话,不能再这样青着脸。”杨夫人还以为杨语娴是识大体,抚平晋王的怒气,毕竟一个皇子被一个姑娘踹了出来,传出去也不好听。
织越焦急不已,正欲说晚上的事,就见杨语娴搭了雁春的手回来了,杨叶明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那些,纵然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果不其然,杨夫人见了杨语娴,当即迎了上去,替她扫了身上的雪渣子,又取了暖手炉子塞给她,说了好些话。
杨叶明默默的扒着饭,替杨家着急。
那晋王送了杨语娴回府便走了,回了晋王府后,他进了书房目光便阴沉了下来。
青石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娘娘给的时间不多了,杨小姐那儿……强扭的瓜不甜。”
晋王拿了两份折子打开,没有心思批阅,干脆又丢回了原地,“如今顾意之与太子等人将大棚之事弄得颇得民心,本王的府里却偏偏养了一群废物!你去请陶先生过来,本王有要事与他商议。”
青石看了看天色,倒还尚早,便吩咐人摆了膳,随后去请陶亦儒。
因着春分时分便是春闱的日子,所以大年初三学子们便陆陆续续的回了学堂,开始准备月余后的春闱了!所以陶亦儒会在嘉兴学堂里教书。
这个时辰正好他是在的,所以来得很快。
晋王见他时,已经处理了一堆折子,见他进来了,淡道:“陶先生,杨家嫡女如今嫁不成王珩敬了。”
陶亦儒忽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听闻王家老太太已经将那位梁小姐遣送回梁府了,王家与杨小姐的婚事如何定不下来?”
“本王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眯了眯眸子,陶亦儒一时竟听不出,晋王指的是军权,还是人,又或者两者都有。
“殿下的意思是?”陶亦儒如今被晋王怀疑了,说话也谨慎了些,不再像从前那般,知无不言。
晋王在折子上打了个叉,冷笑道:“陶先生觉得,本王该当如何?”
陶亦儒默了半响,朝他沉声道:“无论杨小姐嫁给谁,杨家的兵权都会旁落,若是在太子手里,那太子便会再多一个筹码,如今她既成不了晋王妃,那便只能成为晋王府的一个牌位。”
晋王搁了笔,笑道:“陶先生所言在理,那就依陶先生所言。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