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丢孩子
芳嬷嬷眉开眼笑的，朝孙氏嗔笑道：“今日兰嫔娘娘定会私下里传二小姐，二小姐好好把握就是了。”
听了这话，孙氏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朝芳嬷嬷的手里扯了对祖母绿的镯子予她：“届时还请嬷嬷替我家这孩子多美言几句。”
“二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进宫吧，我还要去娘娘跟前复命，就先走一步了。”芳嬷嬷如今出来一趟，盆满钵满的，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块儿。
送走了芳嬷嬷，杨若茵打里间出来，脸色微沉：“母亲！好歹我将来也是晋王府的侧妃，若论起来还是她的半个主子！你怎么连陪嫁的物什都赏给她了！对这起子小人，用得着这样捧着吗？”
孙氏忙将她拉到一旁，扫了眼紧闭的雕花大门，低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他日若是进了晋王府，你可得机警一点！母亲护得了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总归嫁了人，还是要依仗你自个多些。”
“母亲放心，到了晋王府，女儿知道该怎么做。”杨若茵晃着孙氏的手臂，面带娇羞。
“那芳嬷嬷原先是太后跟前的人，后来拔给了兰嫔，是位身份贵重的，你可不要犯了糊涂！”孙氏如今将宫里头的那些关系都打听清楚了，又吩咐人画了小册子给杨若茵，让她瞧着册子上头的来认人。
杨若茵咬着牙恨恨道：“母亲！凭什么杨叶明若是嫁给晋王就是正妃，我却只能当个侧妃，我不服！”
孙氏急道：“茵儿！只要你能进晋王府，正的侧的，又有什么要紧的？若是他日晋王娶的是个草包，你身为侧妃，不必担心被压一头。再说了，谁说侧妃就不能扶正了？你今日的舞备的怎么样了？”
提及她苦练的掌上舞，杨若茵顿时来了精神：“早准备妥当了，母亲放心。”
母女二人更了衣，相继出了府，府门外头的马车列成排，杨叶明与杨夫人挽着手走了来，见了这二房的，杨夫人目光微沉。
孙氏上前打招呼，赔着个笑脸：“大嫂，听说今日宫里很是热闹呢。”
杨夫人扫了眼花枝招展的杨若茵，淡道：“热闹不热闹的，瞧了就知道了。”
“我家茵儿往后可就是晋王府的侧妃了，大嫂……”
杨夫人冷冷的打断：“侧妃？可有旨意下来？可下了定了？可成亲了？”
“这……想是新年的事情忙碌，所以耽搁了。”孙氏揪着帕子，脸色铁青！她没想到杨夫人竟然会在大门口给她这样的难堪，顿时那雀跃的心就下去了一半。
门口的风大，雪也大，刮得孙氏背脊发凉。
杨夫人拂了拂吹到斗篷上的雪，“这样重要的事情也能耽搁？八字还好没有一撇的事情，二弟妹纵然不为了茵儿这孩子着想，也该替将军府的颜面好生想一想，明儿，咱们先上车，别冻着了。”
杨若茵瞪着二人上了马车，气得直跺脚：“母亲！你听听她们方才说的是什么话！”
孙氏替她在斗篷带子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慌什么？你往后就是侧妃了，纵是杨叶明那死丫头见了你，也得乖乖的见礼，忍得这一时，才受得住往后的泼天富贵。”
杨若茵扯了帕子，与孙氏上了第二量马车，三房的苏氏与杨怀羽走在最后一个，这母女二人打扮相得宜彰，那素雅轻浅的感觉，宛如江南的水乡，倒也极衬苏氏。
三房的兄弟两如今回来了，跟在母女二人的身后，与杨叶霆不知在讨论着些什么，三人走在一块儿，与沉稳健壮的杨叶霆形成了一抹鲜明的对比。
杨叶明不由感叹，他三叔这是逼着两个孩子从文啊！
一行人上了马车，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而去。
杨叶明的马车里生着碳，她的手里还团了个莲纹的暖炉，外头罩了件织青碧霞的斗篷，整个人暖烘烘的，只是这两日睡得少，总瞧着没什么精神。
“哥哥，你同三哥四哥他们在说什么？有说有笑的。”杨叶明懒洋洋的倚在杨夫人身上，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杨叶霆是习武之人，穿得单薄，一只手正烤着火，听了这话，叹了叹气：“三弟与四弟正准备年后的春闱，问了些试题，只是我也好些年不在上京城了，知道的不多，又提起上京城总是丢孩子的事情，那些孩子都不过七八岁大，好些甚至为了抢孩子，将孩子的生身父母杀了。实在可怜 。”
杨叶明的目光也随之一沉：“如今怎么到处都在说这个事情？看样子这事闹得挺大的。”
在街道上，她挑开帘子，便瞧见外头来来往往的大半都是流民，先前还可以看见孩子们凑在一块儿玩烟火，提着灯盏东照西晃的，如今放眼望去，一个孩子也没有。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从门口探出个头，被个胖妇人硬生生扯了进去，骂骂咧咧的：“外头有什么好瞧的！待坏人把你给抓了去开镗破肚，你就知道粥是米熬的了！再敢探个头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孩儿吓着了，半响没出声。
杨夫人合了马车的帘子，叹了叹好气：“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唉，也不知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杨叶霆有些头疼：“昨日年三十，我与爹进了趟宫，瞧见季大人在述职，事情已经在彻查了，只是那群人狡猾的很，官家为此还动了好大的气。”
“可怜了那些孩子了，年纪小小的就逢此大难，须得赶紧将人找出来才好。”杨夫人其实最是心善，听了这抓孩子的事儿，揪着一颗心，久久没有下去。
“二弟如今奉官家的令在彻查此事，只是一直也没有什么头绪，今日在宫宴上怕是见不着他人了。”杨叶霆默了半响，又道：“二弟是个机警聪慧的，想来有他在，这案子总能有所眉目。”
杨叶明细想了想，庚子年末，她当时全心全意的扑在晋王的身上，也就忽略了外界的事情，如今一时半会的，她实在想不出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