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早就想到了顾临烨或许是有可能拦不住顾临寂的,只是玩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让顾临寂给进来了。
“顾临寂,私自带兵进攻乃是大罪!你这是准备要谋反吗?”
顾临寂真的是笑了,方才顾临烨也是这么口口声声的说的,自己是谋反,可是说到底谋反的是谁,她们自己的心里也清楚得很。
“私自带兵进宫本宫可是不敢的,本宫进宫也只是为了救驾罢了。只是皇后,我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好好想想该如何与父皇解释吧。”
话音刚落,北临皇后那凤袍下的手紧握成拳,咬牙开口说道:“顾临寂,你当真以为你凭着你身后的这一群禁军,就能够奈何得了本宫吗?本宫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太子,而本宫是陛下亲封的皇后!何时轮到你来与本宫说这些了?更何况本宫的身后还有梅家军,你当真以为疏年会站在你这一边吗?本宫可是她的亲姑姑。”
话音刚落下,顾临寂便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块虎符亮在了北临皇后的眼前,北临皇后当即一愣,一时间头脑有些嗡嗡的。
这一块虎符,自然便是那个可以号令三军的虎符,自然也是可以号令梅家军的,然而,北临皇后却意外这一块虎符为何会在顾临寂的手里。
“很是抱歉。”顾临寂邪魅一笑,摄人心魂,“疏年很早之前便已经将兵权交给我了。”
说完,顾临寂便将自己手中的虎符重新收了起来。
既然已经是坐上了这个储君的位置,顾临寂便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
即便只是太子,在顾临寂看来,兵权,政权,他都要牢牢的握在手中。
“说,你对父皇怎么了?”
纵使他对自己的这个父皇没有什么多大的好印象,但是说到底,父皇还是父皇,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只是去了南邑这一小段的时间,北临皇帝便会病危。
听见这话,北临皇后讽刺一笑,“父皇?亏你也敢这么叫。”
听见这话,顾临寂微微有些错愕,但是却还是对着北临皇后轻笑一声,随即开口对着身后的禁军吩咐道:“送皇后回椒房殿,不容让她有半点差池。”
因为她的手里还有幻心草,所以她不能死。
很快的,百里在渊也在莫更的催促之下进了皇宫,在顾临寂的招呼之下,进了龙腾殿为那个依旧是昏迷不醒的北临皇帝诊脉。
“如何?”
见百里在渊俊眉紧锁,顾临寂的眉间也多了一丝折痕。
百里在渊收回了那放在北临皇帝手腕上的手,扫了一眼这满屋子的太医,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他们的仰慕者那样,百里在渊微微一愣。
顾临寂见此,对着殿内的所有人挥了挥手,于是这殿内很快就只剩下顾临寂,百里在渊还有那个一直都昏迷着的北临皇帝了。
“脉象倒是没什么,只是我发现,他是中了蛊毒了。”
“蛊毒?”
不论是北临还是南邑,都是严禁蛊毒的,而蛊毒也是南疆那边特有的一种毒,很早之前,南疆这个边陲笑过被梅疏年收复之后,蛊毒这种东西也就消失很久了。
“可有解?”
“暂时没有主意。”
说完,顾临寂便开始有些头疼了,如若这世上还有能够让百里在渊无可奈何的事情,那么便真的是难事了。
“他还有多久?”顾临寂皱眉询问。
百里在渊到底也是没有把握的,摇了摇头,对着北临皇帝施了几针,随即说道:“需得我研究研究。他应当很快就能够醒来了。”
说完这话,百里在渊便急匆匆的出了龙腾殿。
对于百里在渊再来,如若不能够治病救人,那么他便是最失败的一个神医了。
这才刚走出龙腾殿,百里在渊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再次回头看向了顾临寂,缓缓开口说道:“许久未给蔚妙言号脉了,不知她体内的忆十二之毒如何了,所以我会寻个时间去看望我的病人,你可有什么是需要我转达的?”
顾临寂顿时无语了,竟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与蔚妙言交流,还需要让百里在渊来代为转达了。
不过说来也对,想温存凛这么谨慎的人,如若不是因为百里在渊是神医,可以替蔚妙言解毒,温存凛八成也是不会让他给蔚妙言号脉的。
顾临寂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了百里在渊一眼。
百里在渊更是习以为常了,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寝殿之内,很快的便只剩下顾临寂和北临皇帝两个人了。
顾临寂一时间也是无事可干,就仅仅只是坐在那床榻前等着顾临寂醒过来。
直到过了子时,顾临寂这才看见北临皇帝似乎是有些要醒过来的迹象了。
而他,却还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不多时,北临皇帝睁开了双眼,也很快的就有了意识。
看见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顾临寂,北临皇帝自嘲一笑,缓缓开口说道:“朕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的母妃……”
“父皇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儿臣便先告退了,只是父皇,儿臣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您的身上已经是被人下了蛊毒了,儿臣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这件事情一定与皇后还有大皇兄脱不了关系的,百里在渊暂且没有主意,父皇好自为之。”
说罢,顾临寂便已经是不愿意与北临皇帝多说一句话了,直接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难道就不好奇,朕这些年来为何待你这般无情吗?”
北临皇卖力的坐起身,只是却看见顾临寂连头也没有回,可见他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
“父皇对我为何这般无情无义,儿臣心里很是明白,不必任何人来与儿臣解释这一切,只是父皇所亏欠我母妃的,儿臣也希望父皇能够记住一辈子。我母妃不是被别人害死的,而是被你害死的。”
此话一出,北临皇帝眉头一皱,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却还是闭言不语了。
而顾临寂这时候才转过身,将目光放到了北临皇帝的身上,一字一顿道:“如若不是父皇怀疑我母妃的忠贞,将她关入冷宫,我母妃又怎么可能会郁郁而终?怎么可能会被你的那些嫔妃们害死?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
此话一出,北临皇帝苦笑一声,“你当真觉得你母妃与枝禀怀之间没有私情吗?”
顾临寂冷笑一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父皇你还是一点也不相信母妃呢。”
北临皇帝未曾开口说话,只是那张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
而顾临寂也认为,自己再也没有在这里与北临皇帝说话的必要了,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龙腾殿,莫更便表情凝重的走到了顾临寂的跟前,作揖施礼之后,开口禀报道:“殿下,骁达失联了。”
最初顾临寂吩咐骁达留在南邑监察温存凉是否安好,后来温存凉被温存凛关入大牢之后,顾临寂也是从骁达那边最先得到的消息。
如今骁达失联了,且又是在南邑京城失联的,那么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不用旁人多说,也是可以知晓了。
顾临寂眉头一拧,到底还是担心骁达落到了温存凛的手里,。他倒是不怕骁达会背叛自己,只是骁达一直以来都跟随在他的身边,他就是担心骁达的嘴巴太硬了,到头来受苦的就是他了。
“殿下,眼下咱们该怎么办?”骁达对于莫更而言,视同兄弟,莫更自然也是十分紧张的。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生旦可以联系上吗?”
莫更摇了摇头,很显然,即便是蔚妙言已经回去了,温存凛也未曾放人,看来是不准备放了生旦了,说到底对于温存凛来说,生旦是北临人。
“温存凛。”
顾临寂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从牙缝之中挤出了温存凛的名字,足以见得他多温存凛究竟是有多狠。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跑到了顾临寂的跟前,施礼之后,随即开口禀报道:“殿下,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在椒房殿自尽了。”
听见这话,顾临寂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幻心草他还没有拿到,所以皇后不能够死。
“死了吗?”
“已经被太医救下来了,只是皇后说,如若她想要见您。”
顾临寂就知道,自己总是该亲自去见见皇后的,于是便回头对着莫更吩咐道:“想办法联系到身在南邑皇宫里的线人,让他查查骁达与生旦他们的下落。还有,务必保护好她。”
“是。”
自然是不必顾临寂多说,莫更就知道自家殿下口中说的“她”指的是谁了,于是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的,顾临寂便来到了椒房殿,看见北临皇后坐在那华贵的凤椅上,很是得意的样子。
她那纤细的脖子上有一段红痕,很显然是她方才上吊所致的。
她也并非是想要真的上吊,只是想要看看顾临寂对自己的态度。
所以现在看来,还是她赌对了。
“顾临寂,你还真的敢来。”
顾临寂嗤之以鼻,“有何不敢?”
说着,顾临寂便走到了皇后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对于这个人女人,他一开始还是尊敬比较多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也为做过什么坏事,甚至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她还曾经多次帮助过自己。
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母妃究竟是被谁陷害,才进的那个冷宫。
一个可以在冷宫里好好的生存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好的就郁郁而终?
北临皇后,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做了多少年这后宫里的幕后黑手?
“本宫还挺想知道的,时至今日,你究竟是以何等身份站在这里的。你难道还当真以为,当年你母妃进那冷宫是因为有人陷害她吗?本宫可告诉你,你母妃与那枝禀怀之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真的!你以为这些年来陛下为何一直不待见你?还不是因为他觉得,你并非他所出!你顾临寂定然是那贤妃与枝禀怀之子!”
顾临寂听见这话,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也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话了。
“所以,你认为在死之前激怒我,我便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吗?”顾临寂缓缓开口,满不在乎。
“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还需要我手中的幻心草,你若是杀了我,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知道最后一株幻心草在哪里了。”
此话一出,顾临寂气红了眼,因为北临皇后说的对,他确实是奈何不了她。
只是他眼底的愤愤很快的便消失不见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他有的是办法可以叫面前的这个活人开口。
北临皇后就是喜欢看见顾临寂这一副恨极了自己,却又不能杀了自己的样子。
“哈哈哈,顾临寂本宫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你不会还以为你自己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上这个北临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吧。”
顾临寂未语,只是袖袍下的手爆出了明显的青筋,也确实是愤怒急了,那张风华绝代的面上带着一丝焦躁,“你还想怎么编排我母妃!”
“你母妃所做的那些事情当时整皇宫里谁人不知?还需要本宫编排吗?你如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当年伺候在你母妃身边的云嬷嬷,本宫相信她一定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顾临寂闻言,缓缓闭眼,少顷之后,双目重新睁开时,先前眼底的狂躁消失的干干净净,呼吸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急促了。
一脸的淡然,放到了北临皇后的身上,一字一顿道:“不需要。”
说完,顾临寂这才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怀着一抹很是烦躁的心情回到了太子府。
上次他的身上中了残苓的毒,北临皇帝便让云嬷嬷来到了他的府上照顾他,后来云嬷嬷就一直都住在顾临寂这里了。
顾临寂从南邑回来,并且已经进宫的事情,云嬷嬷是知道了,即便是眼下已经很晚了,云嬷嬷还是坐在院子里等着顾临寂回来,因为她已经给顾临寂准备下了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