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颜当场被吓懵,自动补脑季斯明血肉模糊的惨状。
她理解男人此时的愤怒,毕竟对方动了杀心。
可她还是希望季斯明能得到宽大处理,具体宽大到什么程度,这还要看男人的意见。
次日。
金羽颜站在季氏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抬脚向里走去。
她是趁着秦曜睡着偷偷跑出来的,有些事情她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
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抬手敲了两下门。
没多久,季斯明就将门打开,一脸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声音沙哑透着沧桑。
“你来了。”
金羽颜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一直治病救人的医生,竟然要杀人,让她难以想象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季斯明哥哥。
走进办公室,她直接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曜说的。”
季斯明闻言一怔。
“我知道你差点导致曜瘫痪,是赵雪菲有意说给我的。后来曜向我解释,那不过是你们的一个计划。我想找你道歉,可是却看到你和木甫在一起,所以我才会问你,是不是组织的人。”她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些,季斯明才知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理智瞬间被愧疚吞没,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汗颜。
“我一直相信你,想听你解释,可是你什么都不说。”稍作停顿,金羽颜又严肃认真的说:“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祭灵’组织的人吗?”
这件事已经有所定论,可她希望亲耳听到。
“不是。”季斯明沉声道。
就知道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会和那些人有接触?”她又问。
“我别无选择。”季斯明语气透着厚重的无奈。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紧,她说出自己的猜想,“他们拿我威胁你是不是?”
沉默良久,季斯明才缓缓点头,声音极轻的说:“是。”
原本想就这样默默付出,可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一切水落石出,金羽颜终于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她声色微冷的开口。
“可那你也不能帮着他们伤害曜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曜身手好,他就死了。”
季斯明此时也为曾经所做的事情感到十分后悔,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关心。
“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要是真担心他,就自己去看看。”金羽颜转身向门口走去,手搭上门把,又说道:“不要再被他们所利用,他们现在还不会对我怎么样。”
她的语气笃定,这让季斯明感到意外,下意识的开口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说完,她准备向外走。
季斯明突然叫住她,“金羽颜。”
她顿住脚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不多时,身后传来季斯明艰涩试探的声音,“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连那魔鬼般的冲动也是源于对她执着的爱。
如果因此两人形同陌路,那曾经的种种又有何意义?
金羽颜深吸一口气,很确定的说:“当然,你还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亲人。”
说完,快步离开。
人无完人,谁能无过?
说道原谅,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
她只希望他不会再错。
听到她的话,季斯明喜极而泣,悔不当初。
他知道的,即使秦曜真的死了,女人也不会爱他。
平复了一下心绪,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打通后,他对着话筒说道:“我要见你家主人。”
一小时后,季斯明被带到别墅,摘下面罩的瞬间,他声色俱厉的怒吼:“秦曜还活着。”
这是他此刻应该表现出的情绪,像一个被利用而没得到结果的疯子。
“这么激动干什么?”屏风后的人,语气不急不躁。
“如果秦曜知道这次刺杀和我有关,你觉得我还活得了吗?”季斯明音色寒冷,表演的滴水不漏。
屏风后的人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带着笑意说:“季先生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出脱身的办法。”
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季斯明,这件事他不会出手帮忙。
果然是只老狐狸。
季斯明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你想过河拆桥?”
“怎么会?经历这件事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那人着重将‘真正’两字加重字音。
“自己人?”季斯明冷哼一声,寒面讥讽,“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自己人?”
既然神秘人这么说,他倒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位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对方并不上当。
“季先生还是不要见的好,因为见到我样子的人……都死了。”
后面轻缓的三个字,着实让人心惊,季斯明脸色微变,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最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如有需要,我会让木甫去找你。”
声音一落,季斯明就被罩上头套架走,面罩下的他不甘的叹了口气。
还是辨别不出那人是男是女。
秦氏别墅健身馆。
“妈咪,你在干什么?”秦曜对坐在仰卧起坐器材上,只卧不仰的人说。
“我在想事情。”金羽颜神神秘秘把他拉坐在瑜伽垫上,皱着烟眉说:“小逸子,你比妈咪聪明,快帮妈咪分析分析这个大坏蛋是谁?”
男人又一次遇刺杀,她想快点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妈咪有什么看法?”秦曜问。
金羽颜把一个她整理出来的关系图给他看,并说道:“这个人的手下黄炎有你爹地爷爷当年遇害的录像,很有可能你爹地爷爷就是被‘度灵’的人害死的。”
黄炎是‘度灵’组织头目。
“这个人还安插陈志强抢夺你爹地公司,还想尽办法刺杀你爹地,你说他究竟想干嘛?”她适时抛出一个问题。
黑曜石般澄亮的眸子缓缓轻抬,秦曜十分确定的说:“他想要爹地的公司。”
“没错。”和小家伙达成共识,金羽颜有些小兴奋,再接再厉的继续分析,“而且我问过你爹地,一旦他出事,能够有权接管公司的那一定要是秦家有血缘的人。”
看了眼秦曜,她眸色暗了暗,“他们选择现在动手,恐怕就是想趁你年龄小,想趁机霸占秦氏。”
妈咪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夫妻相,原来说的不光是长相,还有头脑。
秦曜暗暗开心,“妈咪是想说……”
“我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跟你爹地有血缘关系。”她忍不住抢答,想到什么,她又开始苦恼,“可你爹地家是一脉单传,可我觉得思路没错啊,对着那,小逸子,你说……”
她一抬头,才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难道是觉得她理解的不对,听不下去了?
金羽颜烦闷的小脸皱成一团,就在她准备收拾收拾回房间的时候,秦曜突然哒哒跑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大本子。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指着他怀里的东西。
足有一拳厚的大本子对于秦曜这个只有几岁的萌娃来说,还是太沉,放下东西,喘了几口气,才回话。
“这是秦氏家谱。”
听完,金羽颜很感兴趣的凑过去,嘴里念叨着:“果然是名门大家族,还有这玩意儿。”
看着妈咪可爱的样子,秦曜笑了笑,翻了几页后,用小手指给她看。
“妈咪你看,爹地的爷爷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金羽颜顺势看过去的同时,将名字脱口念了出来,“秦振兴,秦振兰。”
“嗯,他们还有很多子女。”他想证明爹地并非完全除了他没有其他血亲。
看着下面那一大溜的名字,她不禁感叹道:“你爹地的表亲还真不少。”
想到什么,她不解的问:“可我来别墅这么久,怎么也没见这些人来过?”
她来这也有三个多月,从来没见过陌生人来这里。
“这些人常年在国外生活,只有在祭祖的时候才会回来一次。”秦曜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金羽颜好像懂了,继而一边翻看族谱,一边冥想,“想要霸占你爹地公司的人,会是这些表亲里的人吗?”
翻着翻着,她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不解的问:“小逸子,既然是家谱,可为什么上面没有你的名字?”
黑亮的眸子划过一抹复杂的暗光,秦曜小脸微扬,笑着说:“今年祭祖,一定会加上我的名字。”
担心她再继续追问,小家伙拉起她向外走。
“妈咪,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好。”她微笑着应声,心里却还在想着刚刚的疑惑。
小逸子已经快四岁了,族谱上一直加不上名字是怎么回事?
金羽颜给秦曜送了晚安吻这才回到卧室,刚一进门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又去哪疯去了?怎么才回来?”秦曜暧昧凑近,可怜兮兮的说:“我伤口又疼了。”
这家伙,索吻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先疼着吧。”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她淡漠开口。
一听这话,秦曜什么高冷啥的暂时扔一边,薄唇下弯,委屈巴巴的撒娇。
“你不爱我了。”
“爱……你个大头鬼。”金羽颜笑着白了他一眼。
“金羽颜。”他不甘心的唤了一声。
她拉着他坐在床边,认真的说:“曜,我跟你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