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来,缓缓点燃之后,迷蒙的香烟环绕着他,给他增添了几分说不来的沧桑和伤感。
“抱歉,说到了你的伤心事。”陈图图转眸看着闻矢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抿了抿嘴说道,心里竟有说不出的难受。
她之所以难受,并非是因为闻矢,而是在惋惜萧九铭的姐姐,听完这个故事她打心底佩服萧冬眠,如若萧冬眠还活着,想必以后的人生一定不会平凡,甚至整个萧家和萧氏集团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无碍,这是我主动说出来的,你不必自责,而且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难受。”闻矢抽了一口烟,略带自嘲地摇头答道。
“难受就喝点儿酒麻醉麻醉自己的神经,这样戳在骨头里的痛会浅一些。”陈图图淡淡地开口。
“你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挺直接的,难不成你以前总是借酒消愁?”闻矢听罢,立即挑眉,朝着她好奇地问道。
“偶尔。”陈图图顿了顿,随即下意识地答道,可待到闻矢深深地看着她许久时,她又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脸,眸底划过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的确是偶尔才会伤心,但是每次伤心都会刻骨铭心,这才让她记得如此之深。
“女孩子得少喝点儿酒,对身体不好。”闻矢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边无奈轻笑着劝诫道。
接下来陈图图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欣赏着他喝酒的样子,不得不说,闻矢的举手投足都显露着贵族的气质,就连简简单单地仰头痛饮这个举措,都格外潇洒肆意,像极了古代江湖里那些不染世俗的剑客。
“这么看着我,是喜欢上我了?”过了许久,酒过三巡的闻矢捉到了偷看的陈图图,忍不住扬起了唇畔,颇为大胆地凑到了她耳边,轻笑着问道,笑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戏谑,这是他平日里不会露出的神情。
很显然,闻矢已经微微醉了。
“你醉了,都开始胡乱说话了。”陈图图抬手轻轻抵在了他的胸膛上,耳根子泛红地答道,即便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是眼底划过的几丝慌乱依旧无处可逃。
“是吗?”闻矢剑眉轻挑,水涧青石一般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到了她的耳畔,多了几分魅惑和笑意。
陈图图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颇为紧张地看着他略显迷蒙的眸子,四目相对,她只觉得身上有股电流在肆意穿梭着。
“回答我。”闻矢看到陈图图迟迟没有回应,便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笑问道,语气微扬,魅惑得不得了。
霎那间,陈图图满脸变得通红,即便面具遮掉了许多,但是这抹红甚至侵染到了她的脖颈处,那股羞涩的气氛都快要溢出了屏幕,真是……丢人死了!
“我去……方便一下。”慌乱之下,陈图图下意识地推开了闻矢。
醉了三分酒的闻矢一把被推倒在了沙发上,他慵懒地闭着眼眸,似乎是困了,陈图图有些不放心地回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安稳了下来,这才抬步朝着走廊走出去了。
会场外面就是一片芬芳四溢的花园和一处喷泉,皇朝酒店面积宽广,仅仅是一个花园就几百平米了,江城冬夜的寒风轻轻地吹拂着,很快就可吹去人心中的燥热。
来到了喷泉处,陈图图坐在了一旁的横椅上,呆了几分钟,脸上的红晕这才慢慢褪去。
她深深呼了口气,一想到方才闻矢那勾人心魂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跳加速,闻矢幸好是一个男人,若是一个女人,怕是就要有祸国殃民的本事了!真是个祸害……
“真巧,又和陈小姐见面了。”陈图图正想着其他事情的时候,倏尔一阵熟悉而令人讨厌的男声在头顶上方响起。
陈图图反感地蹙紧了眉头,朝着声源看去,抬眸只见萧九铭悠闲地站在二楼的阳台处,他俯视着她,脸上带着痞里痞气的笑容。
“我今天没看黄历,真是倒霉,竟然在会场里见了你两次。”陈图图冷冷答道,对于萧九铭故作戏谑的话语没有半分好感。
“陈小姐这话真是让我难堪了,不过……你越是挑衅我,越是厌恶我,我就越对你感兴趣,毕竟狮子永远都喜欢有趣味的猎物。”萧九铭扬起了唇畔,随即垂下了眼,冷笑着答道。
“狮子?你配吗?”陈图图反驳道,话语之中都是嘲讽。
“我怎么不配?老子好歹也是娱乐圈里称王称霸的男人!”萧九铭蹙眉答道,语气霸气侧漏。
“萧九铭,称王称霸有用吗?如今还不是照样落到了可怜的地步?”陈图图摇了摇头,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听罢,萧九铭的脸色立即一僵。
“你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用过真心,一直在世俗的生活里飘荡,即便你是萧家的人,即便你身后扬名立万,那又如何呢?你就像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全身都长满了刺,嘴里含着太多满怀恶意的恶毒,而你偏偏又想要自己的行为举止引人注目,这样又缺爱还嘴硬的男人真是让人无比恶心!”陈图图抬眸毫不惧怕,直直地盯着他,犹如想要直达他心底的脆弱一般,字字致命。
听罢,萧九铭不禁握紧了拳头,脸色顿时凝重恼怒了起来,他并非恼怒自己被陈图图肆意的谩骂,而是恼怒为什么她可以立马知道他这么多年来的心境。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过真心?你怎么不问问我身上为什么长满了刺?”萧九铭低吼着质问道,眼眸里露出了几分骇人的血丝,“陈图图,你既然不了解我,你就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老娘想了解你?我告诉你,萧九铭,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儿,否则我会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陈图图缓缓起身,抬眸霸道开口,气质中的戾气若隐若现。
“好……陈图图,你给我等着,今后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萧九铭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阳台,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陈图图,眼眸里都是杀气和怨怒。
很快,寿宴过去了两个小时,但依旧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商业圈里的有些巨贾们把酒言欢唱歌跳舞,而部分商业人则谈着生意上的事情,话语之间都是阴谋诡计,整个宴会堪比酒吧,越到黑夜气氛越欢快也越阴戾。
没一会儿,陈图图回到原位,匆匆扫视了一眼,只见闻矢靠在沙发上安然地沉睡着,脸上颇有几分流年静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