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图图已经失去了平日里敏锐,她甚至已经慢慢相信了闻矢的话,可是要知道……闻矢一旦狂躁症发作,就是一个疯子!
而疯子的话是万万不可信的!
就这样,陈图图安稳地睡了过去,她最希望睡完之后回到现实中的她,因为她不想再看到这么可怖的闻矢了。
很快,一觉过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发觉视线比平日里明亮了许多,她转眸看了过来,立即睁大了双眼,满眼都是惊喜和激动,她现在是在车子里,从车窗便可以看到江城里的街道,街道上还有许多行人在这儿走来走去,外面的喧嚣气息让她颇为欢喜。
闻矢真的要放她离开!
车后座,正坐在陈图图身旁的闻矢看着她趴在车窗上时眼神里都是光芒,眼眸不禁黯然了几分。
她果然还是疯了一般地想要逃离自己!
“宝贝,你知道吗?你离开我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我了。”过了许久,闻矢终于打破了车里的宁静,他垂着眸,淡淡地开口。
听罢,原本满心欢喜的陈图图嘴角一僵,一年前闻矢就像如此失了控囚禁着自己,后来他放过她之后,他去到了美国进行长时间的治疗,狂躁症终于得到了控制,他们之后的生活就回到了平日里陌生人的状态,可是他们……还是会见面,虽然不是每天都见,但是也不至于彻底消失在彼此的视线里。
所以,现在陈图图有些听不懂闻矢现在在说什么。
“然后呢?你想要说什么?”她蹙着眉头,有些不解反问道。
“你会想我吗?”闻矢抬眸,眼眸深邃地看着她问道,脸上出现了几分期待的神色,活像一个青涩的中学生在告白之后等待着女神的回复一般,眼中还有着隐隐的忐忑和不安。
“不会。”陈图图抿了抿嘴,斩钉截铁地答道,这样的闻矢她不会有半点儿留恋!
“你就这么恨我?即便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过,即便我们将要就此分离,你也不愿意对我说……哪怕一句违心的话?”听罢,闻矢不敢置信地咬了咬牙,抬眸有些不甘心地质问着她。
“我不想说谎,更何况我觉得既然我们以后不会见面,那么也没有必要说这些违心的话来自欺欺人,不是吗?”陈图图深深呼了口气,格外绝情地答道。
她的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将闻矢的所有期待与希冀的泡沫全部戳破,残忍得让他感觉窒息无比。
“你为什么这样恨我?我对你不够好吗?”闻矢双手紧紧地握着她脆弱的肩膀,眼眶泛着鲜红的血丝,冷冷地质问道,脸上都是恼怒和不悦。
“你对我好吗?我怎么看不出来?”陈图图看着他这副又要发疯的模样,她勾起了唇,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轻笑着反问道,“难不成你觉得你对我的虐待叫做对我好?还是说虐待我之后因为可怜我而温柔以待就可以消除我心里对你的怨恨?闻矢,你在异想天开吗?”
“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可能……我爱你的方式有些不对,但是我对你的心比金子还真!”闻矢抿了抿嘴,强硬地反驳道,语气那么的坚决用力。
“闻矢,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应该是希望我过得开心幸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单纯地占有我霸占我!再这样下去,我会一点一点被你逼疯,慢慢下去没有半点儿人性和感情,你懂么?”陈图图摇了摇头,蹙紧了眉头,一副说累了的模样无力地解释道,“你也别说什么爱不爱了,你再怎么爱我再怎么喜欢我,若是用这样的方式继续下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你有感觉!”
陈图图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会爱的人,爱从来都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共享与付出,难不成闻矢真的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爱我?”闻矢无力地垂下了头,有些沮丧地问道。
“你先去治疗你的狂躁症,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陈图图抿了抿嘴,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再像从前一样囚禁我捆绑我,我会慢慢教你怎么去爱一个人的。”
或许是对曾经那个温柔的闻矢还有所眷念,所以当现在闻矢卑微地祈求他留下教她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竟然会心软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她很清楚,这是一次极其冒险的放纵,可是,她像是魔怔一般似的竟然乐意去冒险。
“真的吗?那好,我答应你,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刻意地离开我,我会没有安全感的。”闻矢抿了抿嘴,犹豫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答应了。
看着闻矢小心翼翼地撰着她的衣角,有些紧张,害怕自己太接近她而讨人厌,又怕远离她自己会没有安全感,小小的动作恍若融化了陈图图的心一般,一刹那便心软了起来。
她知道,闻矢的狂躁症还没有缓和,只是他的霸道蛮横的人格已经偷偷藏了起来,现在的他是可爱的有趣的,又有些怯懦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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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影帝,我已经对陈小姐进行了催眠,前期的催眠效果很好,她表现出了极为恐惧和厌恶的神色,可是慢慢到了后面……她似乎有了情绪上的缓和,甚至对梦境里的人物慢慢出现了耐性和感情,所以恐怕这次的催眠并不算成功。”催眠师完成了催眠之后,满脸都是落魄和不解地说道,说完还格外沮丧地叹了口气。
正躺在皇朝会所里沙发上一脸悠闲的萧九铭原本正在慵懒地接受着美人为他捶背和喂水果的高端服务,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即蹙紧了眉头,眉宇之间划过了几分不悦。
“你什么意思?”他冷冽地开口问道。
“萧影帝,我的意思是……陈小姐的心理素质太过于强大,我原本想要她梦到自己从前最恐惧的场景,以此来扰乱她的心智,从而多出几分人格,让她心里脆弱的防线一崩而溃,甚至变成疯疯癫癫的,可是没想到她却可以自行化解恐惧,最后甚至化险为夷……”催眠师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坦诚道,“我之后也尝试过好几次让她返回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可是没想到还是都失败了,听到病房外面出现了动静,没办法我只能先行离开了。”
“又是这个该死的陈图图,他妈的……根本不能从她身上下手来威胁闻矢!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五毒不侵!”萧九铭颇为恼怒地将身旁女人喂在嘴边的食物吐了出来,靠在沙发上的他脸色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