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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说着话,转身从石头缝里找出一根比较粗壮的枯枝,“来,你一手拄着它,一手扶着我,小心伤口。”
霍起点点头,用尽全身力气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两人亦步亦趋的向那小木屋缓缓靠近,每一步,霍起都走的异常艰难。
低首望着那个扶着自己的小姑娘,此刻已经累的满脸通红,呼出的呵气越来越重,可是眼神却异常的坚定,似乎无论用多大力气都要把他搀进木屋。
风雪仍旧在持续着,两个人进了木屋,小姑娘将他扶到木床边,“你先躺下休息,我给你磨点草药。
屋内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箱子,霍起见她从箱子里翻出一个搪瓷罐子,罐子里还有个木杵子。
“你真的经常来这里?”霍起问道。
“是啊,夏天采药,冬天挖人参。”小姑娘边说着边从随身挎着的鹿皮口袋里抓出一把草药。
“你随身都带着草药?”
“你可别小瞧这把药,它看着和路边的野草一样不起眼,但是万一跌跌撞撞流血受伤了,它既能消炎止痛预防感染,还能加速伤口愈合,是宝贝!”小姑娘慧黠的一笑。
她手脚麻利,说话间已经将草药捣碎,“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将这味药制成药丸,不然就方便多了。”
话落,她转身来到霍起身边,将手里的搪瓷罐子递到他面前,“你把罐子里的药沫吃掉,药汁也喝掉。”
霍起此时已经完全相信她是一个医生了,毫不犹豫的将药灌进嘴里,“好苦……”霍起的脸像包子一样几乎皱到了一起。
小姑娘见状“咯咯”的笑着,“良药苦口利于病,来,我这有水。”她又从鹿皮口袋里拿出一个水囊,“喝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霍起坚定的点点头,拿起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或许是因为伤的太重的缘故,吃过药的霍起躺在床上逐渐感觉迷迷糊糊起来。
睡梦中,一双小手始终在温柔的照顾着他,帮他的伤口换药,喂他喝水,抚摸他的额头,让霍起逐渐从恐怖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朝阳透过木屋的玻璃窗子照射进来,霍起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遮挡住那刺眼的阳光。
他扶着木床坐起身子,视线落在木床旁边的桌子上,一袋水囊,还有一把草药,草药被归置的整整齐齐,根部用一跟头绳绑着,霍起认出,这头绳正是那小姑娘昨日绑着麻花辫子用的。
霍起将那头绳拿在手里,心中怅然若失,这小姑娘救了他的命,可自己却连她的名字都没有来得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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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十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霍起曾在那个木屋等了许多天,也不见小姑娘再次出现,唯有掌心的头绳证明这段往事是真实的存在过,而不是自己心中的臆想。
每当夜深人静,霍起都会深深的埋怨自己,如果他当时问了名字,问了家住哪里,或许就不会有着这么久的懊悔和思念了。
“樱桃姑娘,如今的你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你是否还记得十年前,在那处崖边,你曾经救过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粗大的手指摩挲着头绳上的小樱桃,霍起回想着那稚嫩坚强的脸庞,心下不禁一软,这十年,他辗转走了很多地方,四处打听寻找,却再也没有机会见那小姑娘一面,甚至连一个相似的身影都没有遇见过。
直到前段时间,霍起遇见了一个妇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有些臃肿,一身的珠光宝气,目光中露出霍起熟悉的贪婪。
“是你在黑市四处打听我的消息?”霍起冷冷的开口。
“你是第一杀手霍起?”妇人的目光将霍起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似乎不相信第一杀手会是眼前这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男人。
“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他早已赚够了这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同时也过够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以后的生命,他只想用来寻找他的樱桃姑娘,一生一世留在她的身边,护她安好,直到生命的终结。
“如果,我说我手里有你要的信息呢?”那妇人感受着霍起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有些忐忑的问道。
“你说什么?”
霍起眨眼间便冲到妇人身边,那妇人被他惊得连连后退几步,“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从衣襟里拿出一根头绳,头绳的尾部拴着一个琉璃做的小樱桃,上面的红漆已经多有掉落。
霍起那双狭长的眼睛因为惊喜而闪过一道光,想要伸手去触摸她手里的头绳,却不料被她掌心一握,躲了开来。
看着霍起的表情,妇人嘴角一勾笑了出来,她赌对了。
霍起危险的眯起眼睛,“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找上你,自然是为杀人!”能将天下第一杀手霍起攥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妇人似乎忘了方才的惧怕,眼中多了一丝得意之色。
这还要仰仗她的娘家在北边黑白两道通吃,所以才得到了霍起多年来一直在寻人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妇人自然是格外留心,通过多方人脉的打听,才知道这霍起找的是一个姑娘,一个拥有拴着琉璃樱桃头绳的姑娘,如今应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十年来,这样始终如一的找寻一个姑娘,妇人不禁嗤笑一声,没想到这人人惧怕的第一杀手,居然是个痴情的种子。
机缘巧合之下,这妇人知道了霍起手中的是个什么样的头绳,于是便有了利用这件事情作文章的想法。
“我可以帮你杀人,分文不收,但是你必须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
妇人眼珠一转,几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呵呵……
这霍起即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对方来历身世,更不知道容貌长相,仅凭一个不起眼的头绳,一个十年前在北方住过的讯息,就想找到一个人,真是异想天开。
届时,她只要随便塞给他一个姑娘,年龄样貌相当,哄得霍起欢心,以后便可以利用这个姑娘牢牢的拴住霍起,让他成为自己私人的杀人工具。
想到这里,妇人更加忘了之前的惧怕,也忘记了她所面对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而不是任人掌控的三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