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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了之后大牛才知道,这个村长姓黎,念过书,早年也曾参加过科举,但是因为家里穷,又赶上灾荒,整整三天没有吃饭,在考场活活饿晕了过去,所以名落孙山。
但他头脑灵活,为人踏实、稳重,不但文采非凡,还会算数,所以大牛让他做了保安队的秘书长。
老黎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居然还有被人重用的一天,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而且从未因为年纪大而对大牛有任何倚老卖老的行为,反而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大牛听了老黎的话若有所思,“老黎,不着急,你再观察两天,若是他这批货还没出手,咱们就再和他见上一面,不过时间地点得我来定。”
“好。”老黎点了点头,就去安排了。
大牛唇角勾笑,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卖家就是为了引他出来才放出这样的风声的,既然这样,自己何不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大梁村保安队的迅速崛起,引起了坐镇战场的陈一豹的注意,派人一查才知,这个叫大牛的居然胆敢蛊惑村民,杀了当地的地主贾守财,将土地均分给了那帮子老农。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贾守财是他副将汪景辉的亲戚,哼,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陈一豹气的将电话一摔,“来人、来人!”
师长赵廉推门而入,“大帅,您有什么吩咐?”
赵廉底下这一个师的兵力,是陈一豹手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一支,也是这次对抗江震天的主力部队。
此人生的高大威猛,体格健硕,随着陈一豹南征北战很多年,打过不少胜仗,唯一的两次败北记录都是栽在江浩琛的手中,与他高大的体格成反比,赵廉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心眼小的有如针尖的人,所以对江浩琛以及一众江家人可谓是恨之入骨,总想着在战场上扳回一局,挽回他的颜面。
陈一豹见他进来,脸色阴郁,将方才电话里收到的消息告诉给赵廉,“一个种地的,居然胆敢杀了地主一家,将耕地交还给老百姓,如果每个村子都效仿大梁村,那咱们来年哪里还有军粮可吃了?”
“你立刻派一队人马,将大梁村的保安队给我灭了,老子要杀一儆百,看看以后谁还敢反抗。”陈一豹怒目圆睁,脸上的褶子都被气开了。
本来因为战事胶着,陈一豹的情绪就非常不好,如今几个种地的土包子居然都敢跑出来给他添堵。
赵廉见状连忙安抚的说道:“大帅请息怒,属下认为咱们不应该出兵镇压这支保安队,如今战事陷入胶着,这支保安队说不定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陈一豹闻言一怔,一群种地的老农民还能成为他们的突破口,这是什么意思?
“说下去。”
“是!”
赵廉继续开口,“大帅,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们的士兵陷入苦战,不宜久拖,但如果咱们能派人炸毁江震天的粮仓,对方没了粮草,难道靠着喝凉水来维持生命吗?那时我们再一举将他们歼灭,甚至可以举兵直捣黄龙,打下江家的老巢——滨海城!”
陈一豹一边拍桌子一边叹气,“你说的办法谁都知道,可是他们的粮仓派了众兵把守,甚至还有防空兵,想要炸毁谈何容易。”
“这就用到了大梁村的保安队。”赵廉得意的一笑。
“什么意思?”陈一豹立刻来了精神。
“大帅,那群保安队都是农民,生面孔,咱们可以许以重利用招安的名义让他们参军,组成一支敢死队,然后将炸弹绑在他们身上,利用他们去炸毁江家的粮仓……”
陈一豹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江震天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咱们的炸弹是活的,是会移动的,只要这群人能靠近他的粮仓——‘轰’的一声,哈哈哈哈……”陈一豹笑的既张狂又狰狞。
用一群土包子的命,来换一场战争的胜利,实在是太划算不过了。
陈一豹赞许的看了一眼赵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安排,务必要做的万无一失,明白吗?”
“大帅请放心。”
“嗯!”陈一豹满意的点点头,“等你大功告成,本帅赏你两个东洋妞,给你尝尝鲜!”
赵廉一脸的兴奋之色,激动的敬了个军礼,“多谢大帅!”
赵廉生性好色,喜欢各地的美女,家中除了正妻之外,另有五十九房姨太太,这还不算外面那些没名没份一夜情的。
只要见到漂亮的女人,赵廉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人虏来,软硬兼施的逼其就范。
想得开的女人多数都成了他的姨太太,而那些为保全名节而选择轻生的,恐怕比他姨太太的数量还要多上一倍,这其中,不乏有那些已经结了婚甚至有了子女的良家妇女,赵廉因为自己的私欲,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可惜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含冤受辱。
而为了投赵廉所好,不仅陈一豹经常会赏赐一些漂亮的女人给她,手下的几个小旅长,也会为了拍马屁而到处搜罗一些美女,献给赵廉。
此时,赵廉手下一个名叫黄杞伸的旅长就带兵围住了云锦一行人。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擅闯者格杀勿论。”黄杞伸拍了拍腰间的枪以示威胁,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云锦身上飘。
白欣蹙眉,眼中杀意尽显,上前一步挡在云锦面前。
同行的吴青书亮出手中的记者证,“我是进步日报的记者,奉命采访战区。”
记者采访战区是受到南京和平法保护的,因为他们有绝对的权力将战争的真相公布于全国乃至全世界,任何人若是无缘无故的伤了记者,不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时也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
所以记者这个行业,有时候是非常受到各地军阀排斥的,尤其是那些师出无名,出兵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对记者是恨之入骨,但是无论怎么样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公然杀害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