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言随即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了过去,祁迹一眼瞥见她高肿的脸庞以及猩红的眼睛,心口狠狠一疼,再飞快地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确认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从头到尾,他的眼睛都只在杨知言一个人身上。冯思思害怕之余,不禁生出浓浓的嫉恨之意。
杨知言忽然一把将祁迹推开,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你出现得这么及时,是早就跟她们约好了还是一直在暗中跟着我?”
瑾非跑出去给她打电话才几分钟,他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祁迹眼底一慌,急忙握住她的肩膀,“言言,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无法接受。”她拼命往后退开,右手摸到左手中指,在祁迹惊痛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将上面的钻戒摘下,愤怒地往祁迹身上一丢,“世上的路有很多,我不会选择最难的那条走。”
说罢,转头看向祁母,语气狠厉:“看清楚了,我已经主动跟你儿子分手,以后再敢对我这么不客气,别怪我不留情面!”
她当着祁迹的面就敢这么威胁自己,祁母脸色难看至极,怒瞪着她道:“你——”
杨知言才不管她要说什么,一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祁迹眼底满是痛苦,二话不说地赶紧去追。
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罗瑾非吓得呆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戒指,也跟着追了出去。
祁母气恼不已,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在外生杀予夺的清和集团总裁,怎么在一个女人面前卑微到如此地步?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男人的自尊!
从头到尾都没被祁迹正视一眼的冯思思咬牙看着他们相继离开的背影,狠狠地攥紧了手心。
杨知言一路走得飞快,心底同时涌动着各种不同的情绪,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翻滚。祁迹在后面追着她,看见她一边走一边抬手抹泪的动作,心疼得直抽,在她跑到路边拦出租车之前,他终于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固执地不肯回头,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桎梏。他狠了狠心,半抱半拖地把她往自己车上带。
杨知言到底不喜欢难看的拉扯,很轻易地就被他拽上了车。她一路扭着头看向窗外,祁迹按捺着情绪,一路平稳地把车开回家中。
一进家门,他刚要抓着她去上药,再不用顾忌旁人眼光的她奋力将他推开,扭头跑向自己的房间。
他刚追过去,房门“砰”地一声甩在他的脸上,他脸色一黑,咬了咬牙,忍住心底的火气。
不一会儿门就重新打开了,他眼光一亮,一个“言”字刚出口,便瞥见她手上提着的行李箱,眸光瞬间黯下去,语气冷冽地问:“你要干什么?”
杨知言冷漠的脸上满是不在乎,“你妈说那个女人才是你们自家人,我要再不主动滚蛋岂不是很不识时务?”
“什么自家人?我们俩的关系,我不是早就昭告天下了吗?”她一搬出他妈,他立刻没了底气。
“呵,得不到长辈认可,有用吗?”杨知言冷笑着反问他,“类似的情况,花边新闻上不计其数,不同的是我不会为了嫁入所谓的豪门抛弃自尊忍气吞声。”
“谁要你忍气吞声了?”祁迹心急不已,“要娶你的人是我,除了我以外,你不需要任何人认可!”
她抬头看他,讽刺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言言!”祁迹气得抓狂,“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在她身后毫无依靠的那些年,在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那些年,她多么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所以才会在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就答应跟他交往。可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她以为自己唯一可以仰仗的安全感来自于他,可最后的事实却告诉她,一切都是谎言,甚至很可能还附带着一个她不知道的阴谋。她想追问清楚,又深知只是多余,更何况眼下最要紧的是借着这股风跟他分手,断不可再节外生枝,其他的,可以留在日后再查。
看着她坚决的神色他就知道今天这关难过,他早就见识过她有多么要强,当初可以因为父母的漠视抛下一切跟他远走他国,今天也同样可以因为受不了来自他母亲的羞辱跟他一拍两散。一想到她如此坚定地要离开自己,他便疼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儿。他忍着心底的不适,上前一步,轻轻地握住她拎着行李箱的手,在她的抗拒下,暗暗用力地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另一只手接过从她手上松落的行李箱,然后放到一边,这才将她抱入怀中。
她试图挣脱,最终只是徒劳,索性停了下来,扭着头不去看他。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房子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所以要走也是我走。”
她眼眶一红,狠了狠心说道:“我不要!连带你一起,我统统都不要!”
“就算你不要,这房子也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和这房子,刻的都是你的名字!”一时情急,像他这种木讷内敛的人,哄起人来亦是张口就来,与平日里霸道高冷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是吗?如果你非要这样,我就把这房子卖了,把你也丢了,然后再走得远远的!”
“你可以卖了房子,可你丢不掉我的。不管你跑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祁迹!”她几乎崩溃,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你能不能给我留点空间,能不能给我们彼此留一点体面?我不会为了你去向你身后的人宣战,这也不是战场,没必要搞得这么硝烟弥漫!”
可无论她怎么崩溃怎么歇斯底里,他始终都无动于衷,他用一种冷静得令她感到窒息的目光看着她,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包括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