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闹的时候还得闹，我总得有自己的原则，不然的话我成什么了？”杨知言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有心揶揄，“他肯主动示弱，我也不介意退一步。”
罗瑾非理解她的意思，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她：“不管怎么样还是多留个心眼吧！能在感情上用手段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好，我知道。”杨知言轻笑，“对了，我们现在搬到海边别墅来了，回头我发定位给你。”
“嗯，好。”
挂完电话，杨知言对着手机微微一笑，这个瑾非，现在变得比她还敏感。
不远处的葡萄架下，有一道黑影悄悄离开。
何焕接连敲了三次门都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老板侧身对着他站在窗前，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看上去有些孤单。
孤单？何焕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自从找到杨小姐，老板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种表情了。
祁迹听到脚步声走近，一动不动地问：“什么事？”
何焕收回思绪，表情严肃道：“老板，安然的恋情被媒体曝光了。”
“什么情况？”祁迹快速地转过身。
何焕将手上的平板举起，他接过去看，满屏都是安然与圈外男友亲密互动的照片，同喝一杯饮料的、互喂冰淇淋的，甚至还有在深夜牵手一起回公寓的，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是哪家媒体爆出来的？”祁迹直接问出关键。
“风声。”何焕回道。
风声工作室是内地一家非常厉害的狗仔团队，底下的狗仔们为了拍到名人们的猛料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具有超强的耐力，经常长时间跟踪各个明星，工作室自成立以来爆出过许多重磅八卦，为网友们提供余饭后的谈资的同时也让娱乐圈闻风丧胆。
“安然与她的男朋友秘恋已久，被拍到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来，就算公关做得再好恐怕也难以讨巧。”何焕感到问题有些棘手，“新闻一出，立刻登上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现在已经有不少粉丝扬言要脱粉，甚至还有几个从安然出道就一直追随着她的老粉回踩，说是要爆她的旧料。”
祁迹神色淡然，“成年人谈恋爱无可厚非，粉丝一时不能接受倒也不伤大雅，路人能理解才是关键。”
“说得是。”何焕道：“问题是现在《帝后风华》的拍摄已经进入到中期，公司策划了几次她跟对手演员的绯闻给这部剧维持热度，他们俩形象都好，有路人缘，大众好感度很高，目前已经吸收了一大波CP粉。这时候爆出恋情，打脸之前的绯闻不说，更会直接影响剧粉的代入感。”
“跟她的那几个工作人员怎么说？”祁迹微微皱眉。
“他们的意思是，不回应。”何焕道：“只要当事人没有盖章，恋情就算爆出来也只能算是绯闻，之后再一边安排水军控评一边压热搜，要不了多久这件事自然就淡下去了。”
“目前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祁迹略加思忖，“所以，你来找我只是单纯想告知我这件事？”
“我是觉得，安然年纪轻轻已经恋爱多年，之前无意中听到她跟助理的对话，似乎有结婚的打算，这必然会限制她日后的发展，就算我们给她定位为演员而非流量，她的商业价值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我想，您是不是该考虑减少在她身上的投资了。”
这么做虽然很残酷，但资本就是这么现实。
“先看《帝后风华》开播以后反响如何再说吧！”祁迹走回位置上，右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眉心。
何焕关切道：“您身体不舒服吗？”
祁迹低着头没有回应。
何焕沉默片刻，试探性地说：“别墅那边反馈了消息过来，杨小姐一切正常，她看上去很喜欢别墅的环境。不过，罗瑾非似乎打电话提醒了她什么……”
“这些都不用管。”祁迹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她是言言唯一的朋友，对言言也算尽心，所以，别动她。”
“可她……有点碍事。”
“无妨，事情不会超出我的掌控。”
何焕当然相信这一点，但他一想到昨晚罗瑾非那个较真劲便觉得头疼，直觉这个女人留着将会是个麻烦，可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祁迹摆手示意他下去，突然间胸口骤痛，随即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何焕急忙转身，便见他抽了纸巾捂住嘴巴，拿开时上面有暗红色的血迹在蔓延。
二人俱是一惊。
“老板！”何焕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
祁迹在片刻的震惊过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眸光微微一黯，不慌不忙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再拿湿巾擦了擦手，淡漠道：“为了掩盖真相，我不断地删除言言的记忆，强行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现在，终于开始遭到反噬了。”
何焕心惊不已，视线不经意地下移，瞥见他左胸处透出来一道白色亮光，目光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祁迹也感受到胸口处灼烧般的疼痛，脸色一白，继而惨淡一笑：“原来，她从未真正爱上过我。”
她曾经发过毒誓，生生世世，绝不会再爱他。即便她已经忘记了一切，她的潜意识也仍旧在控制着她的内心。
“老板——”
“罢了。”祁迹轻咳两声，气息微喘，“原是我先对不起她。”
“可是若再这么继续下去，您会……会撑不住的！”忧心不已的何焕到底没忍心把那个字说出口。
“无妨。”祁迹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历经千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他的生死。“只要能抹掉言言脑中不好的记忆，这一切都值得。”
他的命早已拿来做赌，只为换一个与她重来的机会。路是他自己选的，只要能让她重新爱上他，或者，只要能继续陪在她身边，生死不论，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