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卑鄙!”
暗牢之中,晁江城歇斯底里的抓着牢门怒吼。
“我不卑鄙,你们才卑鄙!躲在暗中伤人,不敢正面一战!”
暗牢之中,晁江城双手用力的捶打着牢门,蓬头垢面的泪流满面。嘴里还一口一个卑鄙的骂着。
这时候牢房里终于有了灯光,只是一盏豆大的小油灯,小油灯下祯毅的面容有些阴暗,他盯着晁江城一句一字:“慢慢骂,等你骂完了,再将你知道的一切都透露出来。”
看着牢房里崩溃了的晁江城。
祯毅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总算抓住了暗网的命门!
虽然暗网藏匿在暗中,但他们依旧有一个白天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对于暗网的人来说,至关重要!
前有卞鱼武为佐证,后有连心狠手辣的周高翰也过不了家人一关。作为一个存在数百年的组织,祯毅不相信它能一直牢牢地抓着成员的心。令他们守口如瓶。
暗网已经浮肿了,卞鱼武和周高翰这样的人物只不过是蚕食暗网的小鱼小虾。
稀稀拉拉的,晁江城终于哭完了。
祯毅不等他稳定情绪,立刻逼迫:“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晁江城止住痛哭声:“你好像很确信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那是自然!”
祯毅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心慈手软向来只针对无辜百姓,如果你不告诉我……”
晁江城血红着眼,打断祯毅的话:“那你就要杀了他们吗?他们只是无辜百姓!你下得去手吗?”
“我确实下不了手……”
祯毅摇头但却又立刻盯着晁江城,逐字逐句的警告他:“但我说了,心慈手软只针对无辜百姓,但是你要不说,那么他们就是暗网的同党!而且江城远在齐国,要出手也轮不到我,但如果我把消息卖给齐王……”
一波三折,祯毅还没说完,晁江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双手抓着立柱,骨节都要从皮肉下飞出来。
晁江城这副模样,祯毅很满意,他微微一笑,整个人放松下来:“你觉得齐王会怎么对待江城?对待他们?”
“不……你不能告诉齐王……你不能告诉齐王……你不能!你不能!”
晁江城崩溃了,看起来齐王在他心里的形象不是正面,他彻底崩溃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只求你不要将江城的事情告诉齐王……”
晁江城的嘴有多硬,祯毅是清楚的,但如今这样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变成了这样,虽然自己也有一定责任,但晁江城心底真正恐惧的却是齐王!
看着这个七尺男儿崩溃成这样,祯毅心中也不胜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你不了解的……”
晁江城摇摇头,颓废的坐在地上,靠在牢门上:“暗网的水太深了,光凭你是无法撬动它的……”
晁江城的声音渐渐呢喃,但祯毅却呆住了!
“年轻人,暗网的水很深……”
“暗网想要和你合作,是你的福气……”
“光凭你一人?不自量力!”
晁江城的声音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祯毅尘封记忆的大门!
他想起来了!
几年前,自己昏迷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自己几年前……是因为不跟暗网合作而被下毒的!
但暗网当年找自己合作什么,怎么合作祯毅不知道。即便是在当年,暗网在没有和他达成合作之前,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祯毅现在猜得到了,恐怕和梁国的皇位有关!
接下来,晁江城交代出了让祯毅满意的消息,一匹匹快马离开卫南,开启了祯毅对暗网的复仇行动。
“敬王!”
临走时,祯毅被晁江城叫住:“你能保证江城的安全吗?”
江城远在千里之外的齐国,江城的安危自然与祯毅没有太大关系,这不过是晁江城在变着法的央求祯毅:能不能不把江城的消息透露出去。
祯毅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暗牢的门窗已经打开了,阳光照进黑暗处,无数浮尘在空中反射阳光,无数暗中的虫子从暗牢里逃出,即便是生活在暗中的虫子,也无法永远生活在黑暗中。
祯毅看向晁江城,他那一双眼睛满是死气,最后一点生机萦绕,应该是与江城有关。
心中默然叹息,祯毅最见不得人卖惨,他连忙规避晁江城的眼神,迈步走出暗牢。
“让他做一个人吧……”
声音在晁江城失望时远远传来,给了他生的希望,敬王给了他生的希望!
离开渭水楼,祯毅便准备离开卫南了,他在卫南的任务已经完成,时间已经过了半年,他终于撬动了晁江城的嘴,同时赵韩亡人的疏散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一共四十万的赵韩亡人,目前集中分布在新建的十七座城池附近。
不仅如此,梁国在赵国故地上重新建立了上党郡、晋阳郡和蔺郡。但是作为亡赵的都城,邯郸却被梁师所抛弃,这主要是害怕赵韩亡人死灰复燃!
祯毅离开渭水楼,还没到自己平时办公之所,便被街边窜出来的人拦住了。
来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仔细辨认还以为只是寻常的乞丐。
来人猛地冲击祯毅的仪仗队伍,使得祯毅的坐骑受惊,不过好在祯毅现在的骑术越来越娴熟,虽然受到惊吓但却没有落马。
来人忽然冲撞祯毅的坐骑,引得祯毅身边的侍卫大怒,就在侍卫将要驱赶来人时,那人忽然喊出一声,令左右有些为难。
“敬王,我找你找得好苦!”
来人莫非故人?
若是故人,忽然冲撞便有道理。
但当来人露出脸庞之后,祯毅却左右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
“你是何人?孤何时与你有旧?”
“我与敬王无故,但家父与您却又一段渊源。”
“家父是?”
“家父旧卿左仓危!”
……
办公所里,祯毅等来了已经洗漱干净,换了一套新衣服的左之刚,他想过种种可能,但始终没有相通:左仓危这个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他的儿子会忽然来找自己?
“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谈到来意,左之刚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神秘兮兮地来到祯毅面前,看着祯毅背后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典群,低声道:“此事只能我与殿下知晓,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对于来路不明的人事,祯毅一直保持警惕,左之刚来路不明,祯毅不会与他独处。
“典群是我的贴身侍卫,他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那好吧……”
左之刚叹息之后,从怀中掏出了半年前他父亲交给他的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这半年来,他欺骗过左仓危,纠结过。但始终不敢拆开父亲的包裹,纠结了几个月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出发来见敬王。
左之刚富贵子弟,四十多岁几乎没有独自离开过左府,这次单独出行确实给他带来了诸多不适应,经过两个月的风餐路程,他终于找到了祯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