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迭部挡住了梁军的必经之路,梁军想要回中原去,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当然,梁军也可以绕道进入燕国,但遗憾的时,后退的路也被和利淦挡住了。
交出可达孛儿,放梁军一条生路,这是和利淦的条件,但在和利淦手下的运作下,这个条件并没有送到梁军手中。
不过幸好的是,梁军手中有足够的牛羊,暂时还消耗得起。
阿布迭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他知道梁军军营之中一定有高人,因此他选择尽量避免行动,这样可以少露出一点破绽,但一天一来,梁军的试探小规模骚扰也在进行。
不过在阿布迭的指挥下,梁军的进攻走没能奏效!
而今天一早,他习惯性的巡视整条防线,以免出现纰漏,让梁军逃出生天!
智迟跟着栾都安走出军营就看见他在动手拆除床弩。
智迟疑惑不已:“都安你在干什么?”
栾都安没有停手,一边拆除,一边开口描述:“我们前军最边缘的岗哨和阿布迭部仅仅五百步,站在岗哨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阿布迭部的防线,铁弓的最远射程是三百步,如果想要射到阿布迭军中,只有重型床弩可以做到!”
智迟听得一头雾水:既然床弩可以射到,那为什么还要拆除。
这时,简从也率领众将走出来,他听到栾都安的描述,顿时眼前一亮,他知道栾都安要干什么了!
“如果可以将床弩运到岗哨上,射程还能更远!床弩的目标太大,如果运到前军岗哨去,一来无法登顶,二来也会被阿布迭的哨兵发现……”
“所以你只要智迟将军的帮助,给你当弓背?”
简从心中大喜,栾都安是军中有名的神箭手,还打败过秦国名箭子都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
栾都安点点头,床弩的弩车部分已经被拆除了。
“没错,我需要帮助,如果能够一箭射死阿布迭,那么我们就有可能趁草原军心不稳时冲过去!”
简从点点头:“你不但需要智迟将军的帮助,你还需要我们的帮助!”
栾都安回头,他看向众将,在场的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最年轻的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但这一群前辈眼中都是支持与信任的目光,令栾都安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将倍感感动,同时也令栾都安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
他还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有过一箭决定一军命运的时刻!
天已经亮了,今天的天气很好,云层很淡,视野能见度很高,这是一个适合栾都安张弓搭箭的天气!
在两军对峙时,阿布迭部也得到了增援,如今他手上的军队人数已经达到一万五千人!
同时也令他更加拥有守住要害的信心!
梁军全线进攻这一天,阿布迭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梁军全军出动,要来攻打他们!
这令阿布迭大惑不解:如果梁军要全军出击,应该选择一个天气恶劣的时间,这样才能更好掩护他们的行踪。
但今天天气太好了!
这是草原秋冬少有的好天气,甚至可以说是几十年来秋冬最好的天气!
这样的天气进攻,行踪无法隐蔽,在他阿布迭部骑兵面前,简直就是送死!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布迭心中有自己的判断:要么梁军在准备什么陷阱,要么要么就是他们已经耗不下去了!
至于究竟是哪一个原因,这还需要阿布迭亲自前往阵前一探究竟!
阿布迭策马来到阵前,阿布迭部占据的阵地地势较高,视野比较开阔,但唯有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山坡是凸坡地形,有一段山路被山坡挡住,无法直接看到。
如果阿布迭想要看到山坡下的情况,就必须在往前走。
阿布迭来到了狼族驻兵的最前沿,在这里视野最为开阔,梁军的前沿哨塔就在眼皮子底下。
但阿布迭并没有注意那个哨塔,虽然是梁军最前沿哨所,但距离自己还是有五百步的距离,想要在哨塔上对自己造成威胁,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阿布迭的注意力此时也被凸坡下的梁军给吸引了。
梁军已经全军出动了,在狼族主阵地能够看到大部分梁军,但有一部分必须要来到这里才能看见。
尤其是躲藏着凸坡下的梁军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这让小心警慎的阿布迭更加注重。
阿布迭终于看清楚了凸坡下的梁军,这一部分梁军人数不多,只有五千人左右,黄色军服一千、绿色军服一千、蓝色军服一千、红色军服一千、褐色军服一千。
他们结成一个阵,在那里摇旗呐喊,击鼓助威!
而在五色阵中心,有几百身穿囚服的囚犯正披头散发的跳舞唱歌!
“他们在搞什么?”
阿布迭皱眉,大惑不解。
他身边随从有粗略懂得中原事情的,便开口解释:“这应该是一种阵法,黄绿蓝红褐,对应金木水火土,他们应该在……作法。”
“作法?”
阿布迭嗤笑起来:“作法干什么?祈祷他们能够飞过去吗?还是祈祷他们的敬王能够死而复生?”
阿布迭嘲讽着梁军的阵仗,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
梁军前沿哨塔,栾都安和智迟一早就进入了哨所,他们躲藏在这里,等待阿布迭的露面!
梁军五行阵已经开始运作起来,智迟受不得吵闹,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群纪律严明的将士居然在大军阵钱张牙舞爪的胡乱祈祷,不禁笑出声来:
“别说,跳得我都鸡皮疙瘩了,一定能够将那阿布迭吸引出来!”
栾都安也觉得好笑,他只是拜托简从将阿布迭吸引出来并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简从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阿布迭的注意力。
“都安!来了!那个好像就是阿布迭!”
智迟透过两根木头之间的缝隙,招呼栾都安。
栾都安精神一振,立马来了精神,他也凑过去,只见山坡上确实来了几匹马,为首那人应该就是阿布迭了!
时不我待!
栾都安立马爬起来,招呼智迟行动起来。
这次计划,智迟还带来一个大汉,他二人一左一右,负责帮栾都安固定弓背!
“都安,你行不行?距离这么远,要不然你来调整角度,我来拉弓?”
栾都安倔强的拒绝智迟的提议:“不行!这不是简单的射箭,里面不但有强劲也有巧劲,你只有强力,施展不出那股巧劲,张弓必须有我来完成!”
栾都安执意如此,智迟也不好多言,只能闭嘴听吩咐,给栾都安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阿布迭的注意力已经被凸坡下的梁军五行阵吸引了,这正是取他性命的大好时机!
栾都安拉动床弩强劲的弓弦,床弩上的长枪就是他的箭矢!
他慢慢的张满弩弦,弩弦劲大,这对三个人来说都是考验!
豆大的汗水从栾都安额头滚落,他的手也被勒破!就在三人接近极限时,栾都安终于找准机会,一箭将弩枪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