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网败得彻头彻尾,安明却不肯认输,他一声嘶吼,朝祯毅冲过来,誓要与隐君同归于尽。
但是他的想法依旧落空,余光中寒芒一闪,隐君身边出现一个野兽般的护卫,他混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疤与黥字,恐怖不已!
寒光闪过,那是一根铁棍,铁棍直接插穿他的身体,带走他的生命!
“额……”
安明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的手还拼命去摘隐君的面纱。
最终,他成功了。
但是,安明大失所望!
面纱背后,并没有一张他想象中的老狐狸面庞,只有一个脸上有烧伤伤疤的青年人!
自己,就是输在这年纪轻轻之人手上的?
暗网就是输在这样一个年轻人手上的?
安明不甘的倒下,他的意识混沌,身上的伤口仅在倒地那一瞬间有知觉。
好疼……
天大明
等到段严谱醒来之后,已经得到了暗网全军覆没,昨晚军队上街大肆抓人的消息。
在稍许震惊之后,段严谱开怀大笑,立刻回到军营,对众将士坦言昨天是自己下的抓捕命令。
如今雍奴城中,已经风平浪静。
同时,他在大帐之中写好上奏奏章,将自己的丰功伟绩上报给了燕都蓟。
大胜,由于还要卫戍雍奴的原因,段严谱只让军队犒劳一天。
而他在将捷报上传之后,便立刻回到家中。
回到家的段严谱,表现的就没有军营中的那个他兴高采烈了。
他愤怒的将书房里的装饰物砸了一地,全家老小瑟瑟发抖,不敢去劝阻。
暗网,是段严谱的摇钱树,这些年他与暗网私通,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处。
但事到如今,这样一颗摇钱树轰然倒地,他段严谱,也就没有了不义之财的获取渠道!
而在雍奴城中,还有另外一伙暗中势力的存在。
这势力不知道秉性如何,既然对方知道自己和暗网有勾结,那么会不会在秋后算账?
段严谱越想越怕,他害怕呆在这里,搬去军营?
但是军印可以被盗,军队会出动,那就说明军营之中也有他们的人!
思来想去,段严谱决定连夜赶回乡下老家。那是他的秘密基地,没有人知道他的老家是哪里。
收拾细软,就连家人都没有带,段严谱就立刻打开书房门要跑。
他的前脚刚刚踏出,就钉在了原地,书房前的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有的站在树上,有的飞在房梁。还有一个就站在他门口。
仇家找上门!
慢慢往后退,段严谱反手去抽佩刀,但那黑衣人更快,飞手一石子,将他的长刀打落,手腕巨疼难忍,立刻肿起鸡蛋大小。
“奉隐君之命,向将军传捷报!我家隐君有话与将军:生死就在一念间,路已经铺好,将军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段严谱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没想到对方开口,令他瞠目结舌。
对方将一个黑布口袋放在桌子上,转身边带着所有黑衣人离开了。独留段严谱在原地发呆发愣。
良久之后,段严谱这才颤颤巍巍的走到桌子边,将黑布口袋打开。
一股难闻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段严谱是将领,本不该犯怵,但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
他强忍着恶心,总算分辨出了这头颅是谁。
这不就是安家兄弟的老二吗?
他哥哥就在军中,等待送到燕都去面王呢!
“安家兄弟,你们……一路走好吧!”
段严谱在书房院子里找了棵老槐树,将安明的头颅埋在底下。
三炷香后,段严谱衣甲鲜明的出门去了。
他要去军营,办一件大事!
夜黑了,将士们都在尽情的引吭高歌,庆祝一场大胜利的到来,段严谱与将士们喝了两杯便独自离开了,他明白黑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不引火烧身,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现在就是要去表态!
“喂!醒醒!”
段严谱来到了囚车前,叩响囚车,将关在里面的安图惊醒。
安图惊醒,见是段严谱,立刻来了精神,他腆着脸赔笑道:“将军,您来救我了吗?这次虽然我们被那个隐摆了一道,但是我们的尚在,假以时日,必定卷土重来!”
“将军今日放我离开的大恩大德,日后定然回报!”
段严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肥猪一样的大胖子阿谀奉承,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根基尚在?
那这满城抓出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还日后回报,全是鬼话,放你离开之后,你还会回来送死吗?
可笑!
夜很黑,安图心中打鼓,但他没有看清楚段严谱眼中的意味,段严谱并没有打开囚车,而是将一包东西扔进囚车里。
“这两天还没有吃饭吧,给!”
鹿肉
安图用鼻子闻了闻,口水立刻长流。
这鹿肉可是长白山里的野味,他有幸吃过一次,味道终身难忘,而这一次,能够吃一次这一大包的鹿肉,安图觉得死也值了。
虽然心里没有去死的打算,但安图此时正在吃的,正是他自己的断头饭!
趁着安图在吃,段严谱围绕着囚车走了一圈,然后在旁边的草垛上坐了下来。
他拍拍大腿,叹息的对安图说道:“你弟弟已经死了,他的尸首是我掩埋的。”
闻言,安图沉默了,他嘴巴停止动作,片刻之后他又继续咀嚼起来:“多谢将军!”
安图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挂念在心上,他还在吃。
见状,段严谱哀叹一声:“你赶快吃,吃完我送你走!”
“真的?”
安图仿佛又一次活过来,他吃肉的速度更快,人也更有精神,原本需要细嚼慢咽的鹿肉,此时他也顾不上品尝,三下五除二吃完,就等着段严谱送自己走!
“将军,事不宜迟,快放我走吧!”
“放你走?”
段严谱反问一句,他回身抽出佩刀,那没有砍在隐身上的刀却凌厉的插入了安图的身体里。
鲜血在黑夜中飙射,喷的到处都是!
“你……”
安图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刀插入心脏了,他混身上下变得冰冷似铁,意识也变得渐渐模糊。
段严谱眯起眼,凑到安图面前:“怎么样?鹿肉好吃吧?我说送你走,可没说送你走哪条路……”
长刀抽出安图的身体,眼看着安图渐渐气绝死去。段严谱叹息一声,对安图说道:“我埋葬了你弟弟,在你上路之前又给你吃了一顿鹿肉。往日的合作都是互利互惠,你我现在谁也不欠谁的。去投个好胎吧,不要生在乱世了!”
念叨一阵子,段严谱忽然心一横,给自己也来了一刀。
血流不止,他惊恐的大声叫喊着。
“来人啊!快来人啊!”
次日清晨,重伤未愈的段严谱拖着病体给燕王瑜上书:要犯安图,图谋不轨,想要行刺自己,最终被反杀。自己也在其中受了重伤。
杀了王上的重要人证,恳请王上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