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前提是,渔翁没有爱上那只蚌。
——《玦言玦语》
夜深,起风。烛火跳动了一下,在墙上摇摆的影子宛如一朵盛放的莲花。
慕容楚放下毛笔,抬起头,一脸严肃地问他:“你怀疑,秦戏时跟宇文迟是一伙的?”
“这只是臣的一个猜测。”
“你有多了解秦戏时?”
“回人主,臣并不了解秦姑娘,只知她如今对臣恨之入骨,恨不得杀立即臣而后快!”
“……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她竟如此恨你?”
顾玦沉默半晌,方才回视着她道:“臣什么也没做。”
“嘶——”她脑瓜子又开始疼了,一边搓着脑门,一边拧眉道,“打不是……不打也不是……这可不好办呐。”
顾玦阴森森地接下她的话:“人主,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废话,快讲!”
“国师历年来一直是人主的心头大患,不如此次便让国师带兵攻打寒武国,胜了固然是好,若败了,以宇文迟的心狠手辣,必然不会饶他活着回来,如此也算解决了人主一心头大患。”
话音刚落,他便注意到慕容楚回脸色变了,那张在烛火跳动下,显得比往日更阴暗昏黑的脸,因为没有笑容,而显得不可捉摸。
“人主?”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窗外有风吹进来,将她鬓角的须发吹得飘飘散散,娇小的脸庞一半被染上淡淡的橘色,一半藏在黑暗中,眼瞳深黑,明明相貌普通,却呈展出一种难言的清愁气质。
她就那样低垂着头,沉思许久后,突然一拍大腿,抬起头,哈哈大笑道:“好主意啊!劫生,你当真是孤的福运,这么妙的招都能想出来!”
“啊?”顾玦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个反应。
却见慕容楚两眼放光,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握紧拳头,气鼓鼓地说道:“孤看那狗国师不爽很久了,如今终于找着一个能收拾他的法子,孤简直太高兴了!高兴得都不知道……第一步该做什么来着?”
顾玦叹了口气:“先颁旨,命国师整顿兵甲,即日出征。”
“好!”慕容楚提起毛笔,找来纸张,刚要落笔,又停下来了,朝顾玦讪讪道,“孤太久没下过手喻了,都忘了……可是怎么写来着?再不劫生,你帮我写罢。”
“行……笔来。”
他认命了。
……
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容楚拖着疲惫了一天的身子,回到辰轩殿。梅花自从被她派去云州后,就没回来过。如今她身边剩下的,要么是国师选的眼线,要么就是些不成气候的新人,哪里还有能说话的人啊。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内室墙角,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花瓶。她想了想,双手放在瓶身,使劲儿搬动,伴随着沉重的轰轰声,墙面缓缓翻开一道暗门,随着机关打开,暗道两边便自动燃冒起烛火,照亮了整条道路。
慕容楚理了理身上袍子,昂首挺胸,缓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