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也是一种成就，而我从来不会放下成就党的骄傲。
——《玦言玦语》
京都花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业务拓展却是十分全面。
在这里并非所有姑娘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也有不少卖手艺不卖身的清伶。秦戏时便是其中一位。
说是手艺，因她有一手摆弄木偶的绝活，学名又叫“戏偶”，每回上台时，她只躲在幕后，一双纤纤玉手上下翻动摆弄着，台前的戏偶便会跟着她的手势做各种表演。
相比于其他歌舞伶人，秦戏时这手艺委实算不上好看，却胜在有趣。加上她被送进来时有特殊情况，大家从未将她当做一般清怜看待，甚至奉其为座上贵宾。只因秦戏时委实不愿在这里白吃白喝，才想到用戏偶表演来报答花楼。
表演结束后，秦戏时收了戏偶，默默回到后台。这时玉玲珑悄悄跑来找她，一副八卦的神情：“小戏时，你猜我方才出门瞧见什么了？”
“莫不是瞧见那傻子还没走？”
玉玲珑惊呆了：“你也看见了？”
“没有，猜的。”
“这都能猜准？”
“不是说他是傻子么？傻子做什么事都很正常了。”
“好吧，还有更绝的！”玉玲珑凑过来，激动地说道，“我见他站外面有些可怜，便问他要不要进来，你猜他……算了，反正你也能猜到，他居然拒绝我了！拒绝了哎！宁愿在门口站着也不进来，还说什么他是来找姑娘的，不是来逛花楼的，若是进来了，意义便大不一样。你说他有多奇葩？”
却说秦戏时在花楼待过一些时日，见识过不少奇人异事，似顾玦这般的却是头一回。此时又听玉玲珑说起他的事，心中便有所失。痴了好一会儿，自己心中又起了怜悯，乃自思道：“他倒是个可怜人。”
“是挺可怜，据说还是顾家的独子，也不知顾老爷忙碌大半辈子打下的产业，最终却要交到这么个傻子手上，该作何感想。”玉玲珑心疼的还是顾家那诺大的产业，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的不多生几个，也能选个好传承。
“他也不一定败家。”难得秦戏时竟帮他说起话了。
玉玲珑见有戏，趁热打铁问了句：“那你要见他么？”
秦戏时仍是摇头：“不见。”
“唉，反正你是倔脾气，便让他一直等着罢。毕竟是世家公子，身子娇贵，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了。”
“不尽如此。”
秦戏时瞧着黑漆漆的窗外，除却花楼里遥远的喧嚣，清冷的夜色静谧得像一潭死水，连月亮都躲起来不肯叫人瞧见了。
彼时阿生已被人来人往的怪异眼神折磨得麻木了，他倒宁愿公子进去找姑娘，也不想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门口，偏公子乐此不疲。顾家的颜面怕是早已丢尽了，就盼着这消息晚些传进老爷耳中，他那板子也能晚受一时。
“公子，我瞧着那秦姑娘是铁了心不肯见你了，要不咱们回去吧。”阿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自己求生欲争取一下。
没想到顾玦竟直接回答：“也行，回家吧。”
阿生傻眼了，这么干脆？那公子你白天那么坚定不移地贯彻痴汉苦等套路是为啥啊？
顾玦提起大包小包塞进阿生怀里，笑得如沐春风：“帮我送进去，明天继续。”
“啊……还要来啊……”